轻飘飘的两个字,却重如泰山。
易年缓缓闭上眼睛。
他不敢再问了,怕一问,便又有人死去。
声音飘忽:"我还欠宋师兄一顿酒呢…"
周晚苦笑:"很多人都欠他,不差你一个。"
易年没再说话。
眼角有泪滑过,在月光下泛着微光。
"白师兄呢?"
几个呼吸后,易年问着。
问得小心翼翼,生怕听到不想听的答案。
周晚也躺平了身子:"白峰主没事,就是身上的担子很重。"
易年听着,手指一松。
活着,竟成了好消息。
自嘲地摇了摇头,什么时候开始,"正常活着"都成了值得庆幸的事?
"白峰主现在压力最大…"
周晚继续道,手指无意识地拨弄着地上的碎木屑,"圣山三个顶梁柱倒了两个,所有压力都落在他肩上。"
他指了指自己鬓角的白发,"十一传来消息,说白笙箫看起来老了很多…还问你能不能抽空去趟北线十城,帮忙劝劝他师父…"
易年沉默良久,忽然问道:
"人抓了吗?"
周晚明白他在问什么,开口道:
"关天海死了,卓回风现在关在皇宫天牢里,不过撬不开他的嘴…"
说着,往易年身边凑了凑,继续道:"你知道他有问题,那你知道是谁杀了木叶吗?"
易年望着屋顶的破洞,月光刺眼。
"无相生…"
这三个字一出口,周晚猛地坐起身,瞳孔骤缩:
"什么?!"
夜风从屋顶的破洞灌进来,卷着细碎的雪粒,落在两人之间的废墟上。
易年没有重复那个名字,他知道周晚听清楚了。
"不可能…"
周晚的声音有些发颤,"无相生不是一百年前就死了吗?"
"是啊…"
易年轻声道,"所有人都以为他死了…"
月光忽然将两人的影子被拉得很长,扭曲着爬满墙壁,像两个被困在牢笼里的幽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