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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43章 让三大妈看见又该催婚了（第2页）

&0t;这是给王主任家小侄女的。&0t;他笑得人畜无害，&0t;听说孩子住院想吃口甜的。&0t;

玻璃柜台突然出刺耳的摩擦声，王丽萍猛地站起来，旗袍下摆扫翻算盘，铁珠噼里啪啦滚了满地。&0t;周淮民！&0t;她声音尖得能划破窗户纸，&0t;你调查我？&0t;

走廊尽头传来脚步声，周淮民余光瞥见何雨水抱着饭盒僵在拐角。他暗骂这姑娘不会挑时候出现，面上却更显诚恳：&0t;全厂三百号工人等着这批钢材开工，王主任，您就当行善积德……&0t;

&0t;善心能当饭吃？&0t;王丽萍突然冷笑，弯腰时露出后颈的烫伤疤，&0t;去年这时候，你端着红糖水求我留批边角料，说给五保户修房顶。现在倒好，学会拿孩子威胁人了？&0t;

&0t;王姨！&0t;何雨水突然冲进来，蓝布工装前襟沾着菜汤，&0t;我哥说……说上次那批废钢是您特意留的……&0t;

&0t;王主任，今天这事和何师傅无关。&0t;他声音沉下来，从内袋摸出张泛黄信纸，&0t;这是去年您亲笔写的收据，白纸黑字写着&039;暂借废钢十吨&039;。&0t;

王丽萍脸色煞白，伸手要抢却被周淮民躲开。他继续道：&0t;您当时说等厂里资金到位就补上，现在账面上趴着两万块，您倒要卡我们的正经采购？&0t;

&0t;你！&0t;王丽萍突然抓起算盘砸过来，周淮民侧身挡住，算珠崩在墙上出脆响。门外已经聚起看热闹的工人，窃窃私语声像潮水漫进来。

&0t;好，好得很！&0t;王丽萍突然笑起来，从抽屉抽出公章拍在采购单上，&0t;周淮民，你翅膀硬了。但别忘了，这四九城里最不缺的就是采购员！&0t;

红戳落下时，周淮民感觉后背汗湿的衬衫粘在皮肤上。他刚要道谢，却见王丽萍抓起麦芽糖包甩进垃圾桶：&0t;带着你的糖滚！从今往后，轧钢厂的采购单别想从我这过！&0t;

何雨水突然挣开他，冲到柜台前：&0t;王姨，我哥真不是那个意思……&0t;

&0t;雨水！&0t;周淮民厉声喝断，却见女孩突然从兜里掏出个铁皮盒，&0t;这是您上次落在我家的簪子，我哥说……说情分早该还清了。&0t;

周淮民靠着梧桐树抽烟，烟雾模糊了眉眼：&0t;知道又如何？总好过让全厂停工。&0t;

&0t;那你拿我当枪使？&0t;女孩突然抬头，眼里泛着水光，&0t;让我哥欠的人情，让我来还？&0t;

&0t;何雨水。&0t;他掐灭烟头，水泥地烫得他脚底麻，&0t;你哥护不住你一辈子。&0t;

&0t;周淮民。&0t;何雨水突然开口，声音带着哭腔却没掉泪，&0t;我能学记账吗？&0t;

他愣住时，女孩已经站起身，工装裤兜里露出半截钢笔：&0t;我哥说厂办要招统计员，我……我能帮上忙的。&0t;

&0t;行啊。&0t;他揉乱女孩的辫子，&0t;明天开始，每天下班后跟我去仓库。&0t;

&0t;二十遍？&0t;墙根阴影里突然钻出个扎羊角辫的小脑袋，周小满攥着书包带子跺脚，&0t;爸你说话不算数！说好只要我不告状你就不……&0t;

&0t;周小满！&0t;周淮民一个箭步捂住女儿的嘴，转头冲老师赔笑：&0t;这孩子，写作文净瞎编。&0t;

&0t;热呗。&0t;他颠了颠背上的小书包，&0t;今晚想吃红烧肉还是糖醋排骨？&0t;

&0t;哥，我……&0t;周红梅突然把帕子往脸上一蒙，&0t;我要是说件事，你保证不告诉爹娘？&0t;

&0t;谁是你同志！&0t;周淮民竹竿一横，橘子罐头&0t;咕噜&0t;滚到墙角。他突然嗅到一丝不对劲——这小子说话时总不自觉摸左袖口，那里分明有道新缝的针脚。

&0t;哥！&0t;红梅突然拽他袖子，&0t;你看这个！&0t;她从网兜底层抽出张泛黄的信纸，借着手电光，周淮民瞳孔骤缩——信纸上印着&0t;红星机械厂技术科&0t;的红头，日期却是三年前。

&0t;说！这信哪来的？&0t;周淮民膝盖顶住对方后腰，鼻尖几乎贴上那副金丝眼镜，&0t;红星机械厂三年前就因为火灾倒闭了，你从哪弄来的公函纸？&0t;

&0t;爱霞？&0t;隔壁屋的周母拄着拐杖挪过来，&0t;这名字倒比招娣、盼弟听着新鲜。&0t;

&0t;妈您想啊，&039;爱&039;是爱国爱党，&039;霞&039;是朝霞满天，多敞亮！&0t;周淮民从军绿挎包里掏出两包麦乳精，&0t;采购科老张托人从上海捎的，给您和秀芬补身子。&0t;

王秀芬手指绞着围裙边：&0t;会不会太文绉绉？前街李婶家孙女叫红梅，后院刘姐闺女叫卫东……&0t;

&0t;那叫周抗美？&0t;周淮民故意逗她，果见媳妇杏眼圆睁。他笑着把孩子接过来，小家伙突然咧开无牙的嘴，口水顺着周淮民的旧棉袄领子往下淌。

&0t;就爱霞！&0t;周母一锤定音，&0t;明儿让淮民去街道办开证明，赶在除夕前把户口落了。&0t;

&0t;那什么……&0t;齐金宝挠着后脑勺，从军大衣兜里掏出用报纸包得严严实实的烤红薯，&0t;炉子上煨的，还热乎。&0t;

李抗美接过时指尖相触，两人都像触电般缩回手。红薯皮剥开的瞬间，甜香混着白雾在冷空气里缠绵。&0t;听说你要报名夜校？&0t;她突然开口，辫梢扫过齐金宝冻红的耳尖。

&0t;嗯！周哥说现在时兴……时兴那个词叫啥？对，知识改变命运！&0t;齐金宝从怀里掏出个笔记本，封皮上歪歪扭扭写着&0t;李抗美同志学习专用&0t;，翻开却是周淮民帮他画的机械原理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