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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50章 给弟兄们冲糖水喝（第2页）

此刻他鼻尖萦绕着淡淡的艾草香，突然低头在她耳畔轻笑：&0t;是不臭，就是有点烫。&0t;

&0t;你！&0t;她差点摔下钢锭，却被他牢牢箍在怀里。两人翻出围墙时，身后突然传来玻璃碎裂声，火光冲天而起。&0t;周哥，真要接这烫手山芋？&0t;小张攥着采购单的手直抖，纸页哗啦作响，&0t;五十吨钢材指标，全厂三个月的产量都压在这儿了！&0t;

&0t;甭替他说好话！&0t;赵科长颤巍巍摸出老花镜，&0t;七六年那场运动，老张头就因为私自采购……&0t;

周淮民突然起身，惊得鹦鹉扑棱到笼顶。他抓起酒瓶拧开盖，琥珀色液体咕咚咚灌进青花瓷碗：&0t;您老看着，这酒要是不对味，我立马走人！&0t;

屋子里静得能听见墙上挂钟的滴答声。王丽萍突然噗嗤笑出声：&0t;周主任，您这激将法还是奶奶教的呢。&0t;

赵科长端起碗抿了一口，浑浊的眼珠突然亮：&0t;汾酒？你小子哪来的外汇券？&0t;

&0t;跟外贸公司换的。&0t;周淮民从挎包掏出张盖着红戳的批文，&0t;这是他们不要的边角料，刚好够咱们炉子吃。&0t;

第二天大早，采购科办公室挤得连转椅都推不动。会计老钱举着算盘直嚷嚷：&0t;周主任，这批钢材每吨比计划价贵八块，账面上……&0t;

&0t;走废旧物资回收科目。&0t;周淮民把盖着红十字的捐赠证明拍在桌上，&0t;这是儿童医院淘汰的医疗器械，咱们翻新给车间当配件。&0t;

小张突然指着窗外大喊：&0t;快看！卡车！卡车进厂了！&0t;

五辆解放牌大卡车排成蜈蚣阵，车斗里码着用草绳捆扎的钢材。最前头那辆驾驶室跳下个戴鸭舌帽的男人，正是火车站遇见的&0t;老陈&0t;。

&0t;周老弟！&0t;老陈摘下帽子扇风，露出油光水滑的地中海，&0t;要不是我表舅在物资局……&0t;

周淮民塞过去包红塔山，压低声音：&0t;下批货……&0t;

&0t;得嘞！&0t;老陈把烟往耳朵后一别，&0t;保定那边新开了家五金厂，厂长是我连襟的表侄子……&0t;

李厂长带着安全科的人冲过来时，钢材已经卸了大半。他摸着亮的钢锭突然大笑，震得梧桐树上的麻雀扑棱棱飞起：&0t;好小子！晚上食堂加餐，我请客！&0t;

炊事班老杨头抄着大马勺从食堂探出头：&0t;红烧肉管够！周主任，您要的猪油渣……&0t;

&0t;留着！&0t;周淮民从挎包掏出用报纸包着的两斤白糖，&0t;给弟兄们冲糖水喝！&0t;

夜幕降临时，采购科办公室亮起昏黄的灯泡。周淮民数着刚到账的回扣，突然听见窗根下窸窸窣窣的响动。他抄起暖水瓶蹑手蹑脚靠近，猛地拉开窗户——

&0t;周哥！&0t;小张差点栽进来，手里还攥着用《钢铁是怎样炼成的》包着的饭盒，&0t;这是我娘腌的鬼子姜，下酒正好！&0t;

周淮民看着少年通红的耳尖，突然笑出声。他摸出搪瓷缸子，缸底还粘着昨儿的茶垢：&0t;陪哥喝两口？&0t;

&0t;成！&0t;小张一屁股坐在办公桌上，晃得台灯乱颤，&0t;周哥，下回带我一块儿跑采购呗？&0t;

&0t;周哥？&0t;小张推了推他，&0t;想啥呢？&0t;

&0t;想明天该找老陈要多少回扣。&0t;周淮民突然笑出声，惊得房梁上的蜘蛛慌忙收网。他摸出钢笔在采购单上画了个圈，墨迹洇开，像朵盛开的钢花。

&0t;王科长，这照片是ps的。&0t;周淮民指尖在裂缝处轻点，&0t;您看这里，裂纹走向完全违背力学原理，还有烟囱角度——&0t;他突然噤声，意识到自己说漏了嘴。

王建国猛地站起来，藤椅在水泥地上划出刺耳的尖叫：&0t;ps？那是什么新式照相机？&0t;

&0t;加急两小时，一块五。&0t;柜员头也不抬地织毛衣。

&0t;可以现场取样检测。&0t;周淮民推开窗户，指着远处的高炉，&0t;钢筋取样位置在东侧第三根立柱，混凝土芯样从一米二深度提取。&0t;

技术科老张恰在此时冲进来：&0t;周同志说得没错！我们刚从工地回来，这是新鲜出炉的检测报告！&0t;

年轻记者还要争辩，周淮民突然从档案袋抽出一沓照片：&0t;这是我们暗房冲洗的原始底片，各位可以对比看——&0t;他举起两张照片，裂纹处赫然有细微的拼接痕迹，&0t;有人用暗房技术把不同照片拼在了一起。&0t;

陈记者突然抓住他的手腕：&0t;你懂暗房？&0t;

&0t;略知一二。&0t;周淮民笑着亮出手掌，&0t;这是被显影液腐蚀的痕迹，我在鞍钢进修时……&0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