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声暴喝在耳畔炸响,惊得刘禅踉跄后退。
这声音太熟悉了——当阳桥头喝退百万曹军的虎啸,白帝城中哭碎云霄的悲鸣——此刻正从蛇矛方向传来,震得他齿根发酸。
“你老子把江山交到你手里。。。”
声音在殿内回荡,竟引得蛇矛微微震颤,矛尖在青砖上刮出刺耳的“吱——嘎——“声。
“。。。不是让你拿来喂狗的!
刘禅死死盯着矛头,忽然看见:
刃口一滴猩红液体缓缓凝聚,像当年长坂坡上沾的敌血。
血珠顺着凹槽旋转而下,在半空竟化作迷你版的蜀汉版图。
坠地时那滴“血地图“啪地碎成三块——益州、荆州、汉中。
他鬼使神差地扑向蛇矛,掌心刚触到“燕人张“的刻痕,就惨叫缩手。
地上散落的红缨丝突然无风自动,如活物般缠上他的脚踝。
触感不像丝线倒像蛇鳞,冰凉滑腻地绞紧皮肉。
勒痕浮现出细小的“汉“字纹路,与龙袍刺绣一模一样。
每根红缨丝都连着墙上《隆中对》帛画的灰烬。
“三叔。。。我。。。”刘禅的辩解被又一道惊雷劈碎。
刘禅踉跄后退,撞翻了鎏金烛台。
火苗舔舐着地上的竹简,将“汉室倾颓”四个字烧得卷曲发黑。
而那柄丈八蛇矛竟在无人触碰的情况下剧烈震颤,矛杆与鎏金架碰撞出金铁交鸣之声——
“哐!哐!哐!”
每一声都像是当年张飞在当阳桥头,以矛尾重击桥板的回响。
殿内忽然弥漫起白帝城雨季的潮湿气息。刘禅眼前浮现出章武三年的画面——
病榻上的先帝枯瘦的手指死死攥着蛇矛红缨,将他和张星斓的手按在一起。
三叔张飞的咆哮:“阿斗!你要敢负了汉室,老子做鬼也拧断你的脖子!“
年幼的自己吓得尿湿了裤子,尿液滴在张飞沾血的战靴上。
幻象中,那滩尿液此刻正从记忆里漫出,在现实的地面上蜿蜒成河,混着糖浆与血水,漫过他的脚背。
“铮——“
蛇矛突然从架上飞射而出,擦着刘禅的耳畔钉入龙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