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泉会所的长廊上,血腥味弥漫。
徐云凤赤着脚,踩过那具尚有余温的尸体,高跟鞋被她拎在手里,鞋跟上沾着血珠。
那些之前还在哄笑的男男女女,此刻像被扼住喉咙的鸡,缩在墙角,身体筛糠般抖动,连呼吸都停滞了。
徐云凤没有看他们。
她走到长廊尽头,推开一扇窗,将带血的高跟鞋丢了出去,然后转身,沿着来路返回。
她再次经过那群人,脚步没有丝毫停顿。
直到她回到付国华所在的套房,关上门,隔绝了外面压抑的死寂,那些人才猛地抽了一口气,瘫软在地,有人甚至当场失禁。
房间内,付国华还像一滩烂泥一样躺在床上。
徐云凤走到床边,俯下身,看着他涣散的瞳孔。
“付二爷,你猜,你那个好大哥付桑槐,现在在干什么?”
她自问自答,声音带着一丝病态的愉悦。
“他在跪着。跪在天丐前辈的门外,像条狗一样,求前辈替他出头呢。”
“而我,”她伸出手指,轻轻点在付国华的眉心,“就是前辈赐给你们付家的‘恩典’。”
她站起身,走向浴室。
“好好活着,看着付家是怎么一点点覆灭的。看着你大哥,怎么跪着死。”
水声响起,洗去了她身上的血污和别人的气味。
龙城西山,青砖小院。
付桑槐、郭文泽、楚山河三人依旧跪在门前,头颅低垂,姿态谦卑。
徐云凤离开时的那番话,像魔音一样在付桑槐脑中回响。
“一炮泯恩仇”,这五个字是对他、对整个付家最大的羞辱。
他不敢想象,那个女人此刻正对自己那个不成器的弟弟做着什么。
但他不敢动,也不敢问。
在天丐的意志面前,个人的荣辱,家族的仇恨,都显得微不足道。
“吱呀——”
紧闭的院门,再次被推开。
一个穿着粗布麻衣,面容普通的青年走了出来。他看了看跪着的三人,又看了看他们身后捧着礼物的子弟。
“东西留下,人可以走了。”青年的声音没有起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