留在家里的萧承煦查考了启焕的课业,照例叮嘱他不能靠近大门,就让孩子自己到院子里玩去了。
可是没过多久,就有下人急匆匆跑来禀告,说小世子找不着了。
萧承煦的心中警钟大响,顷刻间就冒了一身的冷汗。
启焕自幼乖巧听话,向来是不会乱跑的,自他出生之后家中佣人一再缩减,现在留下来的都是知根知底,不会向外界走漏消息的人。
怎么千防万防,还是出了纰漏?
萧承睿到底还是对他的孩子下手了吗?
他立刻召府上所有下人过来,竟是一个人也不缺,可孩子就这么凭空消失了。
他即刻派了所有人到处去找,府内和自燕王府五里之内要全部搜索一遍。
他自己也发了疯的到处去找,满脑子想着若真把他逼急了,他就豁出这条命去冲进宫中找萧承睿讨要儿子。
可若是孩子真的已经出了什么事,他又该如何…面对爱人和女儿?
下人们不断的回来禀告,没有,没有,到处都没有。
他急得脚步飘忽,眼前一阵一阵的发黑。
忽然从后花园传来一声惊喜的喊叫“找到小世子了!”
他瞬间如蒙大赦,跌跌撞撞地往后花园跑去。
花园中有一棵足有三丈高的大树,启焕不知道什么时候攀着梯子爬了上去,小孩儿才刚在粗壮的树杈间坐稳,那梯子竟歪倒在地,小孩儿爬不下来,又不好意思喊人来帮忙,就想等着有人来找他的时候顺便帮他把梯子扶起来。
可是等了一会儿不见有人来,阳光暖暖的照着,枝头雀鸟吱啾,树中几根粗枝杈稳稳地托着他,他就迷迷糊糊躺在树上睡着了。
倒下的梯子被树下灌木掩映着,茂密的树冠将树影投在孩子身上,既为他遮了阴凉,也挡住了到处寻找他的人们的目光。
不知道睡了多久,启焕被一阵焦急的呼唤声吵醒,才迷迷糊糊地坐起来应了一声,那人就如释重负地大喊道“找到小世子了!谢天谢地…”
王府的好多下人听到这一声唤都急忙跑了过来,启焕看树下一下子围了这么多人,一时茫然地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萧承煦喘着粗气跑了过来,启焕印象中还从来没有见过父亲如此失态的样子,似乎被什么事吓坏了似的。
萧承煦看到坐在树上安然无恙的儿子,心里一块大石头才落了地,眼泪都差点跟着涌了出来。
启焕眨巴着睡意惺忪的大眼睛,茫然地低头看着他软糯糯地问“爹爹,怎么啦?”
怎么了,你还敢问怎么了!
刚才如临深渊的恐慌一下子转变为熊熊怒火,萧承煦搭上梯子三步两步跨上树,一把将孩子从树上扯了下来。
“萧启焕!你知不知道刚才闯了多大的祸!”愤怒使他失去理智,用手臂夹着吓呆了的孩子就往书房走“我今天,就要好好的管管你!”
“殿下息怒,殿下息怒啊!”下人们忙不迭地拥上来劝阻“世子还小呢,殿下可千万不要罚重了——”
可萧承煦耳中哪还听得进劝,进了书房就插上门闩,把劝阻声全都挡在门外。
孩子被摔在书案上,下一瞬萧承煦就扯下腰间的镶金葛带,朝儿子身上狠狠地抽了下去。
“萧启焕,你知不知道错!”疾风暴雨般的剧痛加身,父亲暴怒的责骂声也在头顶炸响“你可知道爹娘为了保住你付出了多少代价!你和你姐姐不一样!要是想活命你就只能听话!听话!”
五岁的孩子哪受得了这种苦楚,启焕无助地挣扎着,在父亲狠厉的责打下没命的嚎啕。
“萧承煦你住手!你把门打开!”外面拍门求情的声音中忽然多了我惊恐的尖叫声“萧承煦你放了我儿子!”
下人拿斧子劈开门板,我和映淳破门而入。
我发了疯一样扑到书案前,把哭的喘不上气来的儿子护到怀里,搂着孩子瑟瑟发抖的小身板,用颤抖的语调低声劝慰“焕儿不怕…娘亲保护你…”
映淳直冲进来就一头撞在萧承煦肚子上,把丢了葛带呆怔在原地的他撞了个趔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