樊梨花也跟着众人一起下来,她歪着脑袋看了会,拽了下庆修的袖子,好奇地问:
“庆国公,这个刺史铸造假铜币是为了赚更多的钱吗?就像他和那些山匪一起,拐卖我们一样,都是为了赚钱吗?”
庆修摸了把小丫头的脑袋,“算是吧。”
闻言,樊梨花大为不解,她皱着鼻子,“为什么他赚钱就要做这么多坏事?他不能像你一样,既做了好事,帮了百姓,又赚到了大钱吗?”
李泰等人忍俊不禁,那些士兵更是哄然笑了起来。
有人道:“小姑娘,不是人人都是庆国公,这崔鹏可没什么资格和庆国公比。”
被踩了一脚的崔鹏又羞又恼,他若是能像庆修这样,有这个机遇,既能赚到银子,又能在陛下面前露脸,他何必捣弄私铸铜币这么凶险的事?!
庆修绕着磕头求饶的工人走了一圈,忽然拽起一个较为年迈,其余人离他较远的人。
“你是这里的监工。”
庆修说得肯定,对方无可辩驳,只能点头。
“以前是皇家的铸铜工坊里干活?”
庆修此话一出,老工匠颤了下,终究是点头承认了。
“这样的好手艺,用来铸造假铜币。”他面无表情地笑了一声,“简直是暴殄天物。”
民间私铸铜币之所以会不如宫里的,除了技术的差异,再有就是器具的差异,民间的器具比不上宫里的完美。
这工匠能用这些器具,造出能以假乱真的铜币,可想而知技术多么高。
如果能为他所用,他麾下必然能再多出一位手艺精湛的老工匠。
庆修目光闪了闪,将手里的假铜币抛回铜币堆里,缓缓开口:“我可以免你一死。”
老工匠精神一震,惊愕地看向庆修。他很快反应过来,慌忙磕了两个响头,激动忐忑紧张,种种心情交织而上。
“您,您请说。”
众人的视线全看向了庆修,私铸铜币这样的大罪,想要保人,那是不可能的事!
不过以庆修的能耐,皇上看在他的份上,网开一面未必不可能。可这老头何德何能让庆国公为他向陛下求情?
“你与我签份死契,日后在我的工坊中干活,月银会照常结,但是离开就不可能了。”
庆修看中他的手艺,却不信他的人品。能在离宫后,把当年在铸铜工坊的技艺拿去铸造假币的人,能指望他有什么人品吗?
饶是如此,老工匠已经喜出望外,他看见庆修等人押着崔鹏进来时,还以为他死定了。
没想到啊!他命不该绝!
他砰砰嗑着头,“小人一定肝脑涂地为您干活!”
崔鹏更恼了,连个老工匠也有活路,偏偏他一点活路也没了。
庆国公愿意保一个老工匠是因为对方有手艺,陛下也乐得卖一个人情,一个工匠罢了。
但是庆国公绝不会为他求情,陛下也不可能会放过他!
既然没有活路……崔鹏满怀恨意地看向赵莘,那他死也要托个垫背的!
崔鹏猛地挣开了押着他的那名士兵,反手拔出对方的刀捅向赵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