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行?”何雨柱猛地转过身,眼里透着一股从心底压出来的怒意,“你现在能照顾几个娃?你有本事,你现在就别在我灶台边站着,自己回去生火做饭。你去,你现在就做一锅鸡汤给你娘喝——你行吗?!”
棒梗咬紧牙关,脸上的红晕透着少年人的倔强与不服。
“你以为我不想?”他吼了一句,声音忽然有些哽咽,“你以为我就愿意看着她受苦?可我没用啊,我什么都做不了!”
那一瞬间,何雨柱怔住了。
那不是一个少年的抱怨,是一个儿子眼睁睁看着母亲病倒,却无能为力的绝望。他看见棒梗站在那里,像是整个人都要塌了,嘴唇颤抖,眼圈泛红,肩膀一下一下地抖。
“我怕她死……”棒梗低声说,声音像从嗓子眼里挤出来的一样,“我怕她死了我连她最后一口汤都做不出来。”
何雨柱一步步走过去,没说话,只是轻轻拍了拍棒梗的肩膀。
“那就好好学。”他说,“以后有你照顾她的时候,我也有我该歇的日子。”
棒梗低着头没说话,沉默像是一层厚重的空气将两人包裹。
何雨柱又回头看了看那锅汤,忽然把火又加旺了些:“今儿这汤,我再熬一会儿,浓点,她晚上饿了,说不定还能喝上。”
他话音落下,棒梗点了点头。
然后,他悄悄走到一旁,从门口拿过一只碗,轻轻递到何雨柱面前:“我来盛。”
“今晚,就别费事了。”他声音低沉,带着几分决绝,像是在跟自己说,也像是对棒梗说。
棒梗愣住了,手中的碗差点滑落,但他稳住了,眼神里有些不解,“不做晚饭?为什么?你不是总说要把家里的事照顾好么?”
何雨柱没有立刻回答,他转身走到灶台旁,手指轻轻敲击着青砖灶台的边缘,那敲击声在空旷的厨房里显得有些孤寂。
“我这几天想了想,”他慢慢吐出一口气,“做饭、熬汤,这些事我能做,可这心里的担子,越揣越重。秦淮如……她的心思,不是锅碗瓢盆能解的。再怎么努力做饭,她也许还是觉得,我是在讨好她,而不是陪伴她。”
他的声音低低的,带着一种难以言说的疲惫。
“我做饭,是想让她多吃点,身体好点;但她……她需要的,远比这些要复杂。她不止是身体上的虚弱,更是心里的缺口。那口子太深,不是我这锅鸡汤能填满的。”
棒梗沉默了,手里紧紧攥着碗,指节微白。
“你不做饭,她打算怎么办?”他突然问,眼神有些急切,像是抓住了唯一的支点。
何雨柱望向窗外,夜色深沉,只有几颗星星在黑幕上闪烁。他沉吟片刻,语气里透出无奈:“她自己能做些简单的,我也不能老是替她撑着。让她自己去面对,总比我替她遮掩强。”
他的内心深处,有一股从未有过的挣扎和忐忑。他担心,担心她会因此更孤独;担心她会把他的退缩当作放弃;担心一旦他不再撑着,那个看似坚强的女人会彻底崩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