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他也知道,新君登基后,为博得一个好名声,力求所有事情上,都跟先帝对着干。
先帝治下,税费沉重,他就下旨以前未交的赋税尽数豁免。
至于先帝重用的官员,能罢免罢免,能斩斩。
还有什么来着?
皇庄是吧!
先皇二百多处皇庄,遭受诟病,那就免去皇庄之名,往后统称为官地。
同理,先帝好佛,他就崇道,并致力于打压境内佛寺。
饶是少林这种千年古刹,也是苦不堪言。
否则监寺也不至于答应了太后的条件,与之一并图谋医馆中人。
这或许才是因果。
方证掐着数珠,自顾自又回去殿中诵念佛经。
他或许是寺中少数没有受到牵连的人,并非是他家中没有亲族,而是他是少数反对与太后合谋的人。
只不过,他这个外来的和尚,即便是做了住持,也不能真的统领寺中一切事务。
几乎同时,皇宫之中。
有人去了太后的寝宫报喜。
“恭喜太后,贺喜太后,那块碍眼的石碑不见了!”宫女脆生生的喊道。
蒋太后闻言,美眸一亮:“当真?”
“真的!都是奴婢亲眼所见!”
“快带我去看看。”
蒋太后没走太远,只是来到了宫门处,便驻足远眺,果然见到那碍眼的石碑消失不见了。
只觉得念头通达,原本吃下弟弟血肉的烦闷心情,都好了很多。
心中则是暗自想道:“看来这次是真的扳回一局!”
身为太后,她自然明白这石碑是谁立的,也知道是谁在跟她对着干。
正因如此,她才会将此举,当成了对方服软的表现。
可还没等她窃喜太久,就见一个太监神情难看地朝她走来:“太后。”
“还有何事?”蒋太后心情很好。
那太监却扭扭捏捏,直至蒋太后的脸上露出了不耐烦的表情,他才终于说道:“太后,您要不还是自己去看看吧。”
“怎么回事?”
蒋太后看他的反常,也意识到了不对,身后的宫女负责提着裙摆,蒋太后则在前面不安地走着。
直至到了原本树立石碑的地方。
就见到石碑移开,一张硕大的绸缎,盖在了地上。
这是原本为了遮盖石碑上面文字的绸缎,质地极好,若是剪裁开来,不夸张的说,能给仁寿宫上下大小一众宫女每人置备几十身衣裳。
而这样的一块绸缎,却是仁寿宫的日消耗品。
每天一换。
意思很明显,你有能耐让绸缎消失,我有钱每天跟你置气。
看谁耗得过谁!
不过今日这足以遮天蔽日的绸缎却没有消失,只是中间染上了一抹令人不寒而栗的暗红。
蒋太后心中一沉,但还是命人将绸缎揭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