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夜的月似乎感知到了露台上的沉重情绪,悄然藏进浓密的云身后,海面波光愈淡,唯有涛声依旧。
谢星绫默然许久,忽的举起红酒杯,将杯中酒液一饮而尽。
江黛又问:“遇到天赋优异的苗子会被组织收入囊中,那那些天赋普通人的下场怎样?”
“做全世界财阀们的血型库与器官匹配库,有用的活着,没用的——”
蛇顿了顿,语气略带自嘲,“富作刀俎穷作鱼肉,千百年来,不一直如此么?”
江黛默然。
男人起身去茶酒厅,再回来时,将几瓶极品白兰地往桌上嘭得一放。
“我草,姓谢的,你要把那控制狂的酒柜搬空?!”
蛇一拍桌子,表情很夸张。
西塔尔这人好品美酒,藏酒无数,这几瓶酒虽说都价值连城,其实在他的珍藏里也不过尔尔。
她故意夸大其词,也有活跃气氛、驱散三人之间的低落氛围的想法。
只是,谢星绫没笑。
他默默将白兰地开瓶,喝白酒的气势咕嘟咕嘟地灌满酒杯,随后昂头,将那辛辣的酒液全部灌入喉咙。
肠胃如火灼伤似的烧得滚烫,他却没停下来,一杯又一杯、无间隙地往口中倒。
这样不要命的喝法,让江黛都皱了皱眉。
她伸手捂住谢星绫的杯口,“够了。”
阻拦她同样喝法的谢星绫却放弃了酒杯,转而拿过开了瓶的白兰地往嘴里灌。
蛇顿时哑然。
江黛眉头微蹙,不再阻拦,转而提醒:“按你喝酒的这度,西塔尔的酒柜不够你折腾的,我和对面这瘸子也没法把你搬回去。”
“……”
谢星绫顿了顿,还是老老实实放慢灌醉自己的度。
“没了。”
蛇摸了摸空空如也的兜,朝江黛一挑眉,后者顿时心领神会,很不客气地摸向谢星绫裤兜,抽出开过封的烟盒,自己拿一支、又丢给蛇一支。
自打换了这具身体,江黛除了刚重生时馋了两口,后来为了符合自己的学生身份,她用叼棒棒糖彻底压住了烟瘾,之后再未碰过烟。
今夜,近乎滴酒不沾的谢星绫情绪低落,主动喝起闷酒。
倒也把江黛前世烟酒都来的瘾给勾了出来。
……放纵自己片刻,或许无妨。
二人齐齐点上烟,同时深吸一口,抬头对视的瞬间,彼此口中呼出的雾气对流飘散。
这样的默契,令江黛与蛇的唇角倏然微微一勾。
将压在心底多年的秘密吐露,后者神色明显轻松许多,指尖夹着烟,身体往后一靠。
江黛亦是往后一靠,长臂慵懒地伸展开。
蛇眯眸瞧她,有些恍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