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
“我、我亲手打磨的。”山牛清了清嗓子,“可以保护你。”
护心镜。
沈晏修指腹摩挲铜镜花纹,没有说话。
山牛伸手,“不喜欢就还我。”
“多谢。”
沈晏修将护心镜贴心收好。
二马并立,跟在御王马车后面,山牛道“东西不白拿,帮我取个名字吧。”
她以后是要当大将军、名垂青史的人,可不能叫什么山牛桑妞。
“好。”
“其实我这两年打仗,也有读书的。”
“知道。”
“书上说,你我现在的关系,便算是磨镜之好。”
磨……她……
收她亲自磨的一面镜子,就算磨镜之好了?
沈晏修扶额“……”
山牛知道沈晏修读的都是正经书,定然不晓得磨镜之好,是两个人要一辈子在一起的意思。
沈晏修知道军中条件有限,她勤学用功,奈何走错了方向。
不过没关系,以后他都会慢慢教她。
“阿娘也很惦记你,府上空屋多,日后你就住在我们家吧,我可以教你读书写字。”
山牛不带客气,伸手道“一言为定?”
“一言为定!”
沈晏修与她击掌,仿佛说的不是“一言为定”,而是“终生所约,永结为好”。
现而今西军在墨承影的心腹手里,南军在山牛手里,京城守备军在沈庭手里,墨承影已经接管禁军,还有隐藏在山中的三千精锐。
京中、乃至整个大夏大半兵力,都在沈雁归和墨承影的掌控中。
这两年,以安远侯为首的勋爵贵族被连削带打,除去大半,剩下的并不成气候。
时机已然成熟,皇帝就没有活下去的必要了。
两日后,皇帝因贪恋女色,一次服用过量金丹,中风偏瘫,卧床不起。
国不可一日无君。
妧嫔的儿子太小,没有主事之能,祁王以为他是板上钉钉的摄政王,没想到奉旨监国的是御王。
圣旨是皇上亲笔、加盖了玺印,中书省确认是真。
到这时候祁王终于意识到,朝臣拥立、民心所向,御王从来不是不争不抢的人。
他辛辛苦苦,一直在给旁人做嫁衣。
大抵是蓦然回首,发现自己手里什么都没有。
祁王借着尽孝床前的机会,支开宫人,揪着口眼歪斜的皇帝衣领,逼着皇帝写让位诏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