邬落棠胸中那点女子初涉情爱所起的缱绻心意至此时已荡然无存,冷着脸将那沓纸尽数翻过,只在最后一张时寥寥写着数行字:“你的武功路数我曾观察过,杂而不精,内力更是稀松平常,放在顷州一亩三分地之上或可应付些许,然武学一道当精益求精,你既有一寨人要保,便当在此途愈精进些。我想了数日,这套养息心法最适宜你,故而草草绘之,有不解处可向辛掌柜请教一二。”
顺鑫当铺的那辛掌柜邬落棠观察过,他的手上干净,连块老皮都没有,更不要说习武人手上应当密布的茧子,他那一副瘦嶙嶙、病歪歪的模样,实在不像是个会武的,这穆九重莫不是在开玩笑!
她“哐”得一声合上了木匣,冷着脸上马回了邬寨。
邬落棠回到邬寨的时候,便听着寨里人声喧哗,以赫连灿和涂大雷为首的一大帮兄弟正聚在空地处呼呼喝喝地大声说着什么。
有人看见邬落棠的身影便遥遥喊了声:“咱们寨主回来了。”
那赫连灿便扯着嗓子向邬落棠喊道:“寨主,喜事,大喜事!可要过来一听?”
这邬寨有喜事,她这个做寨主的焉能不听?
邬落棠当即行过去,被一个兄弟让了只杌凳出来,便坐下了,向赫连灿道:“有何喜事,说出来让本寨主也乐呵乐呵。”
赫连灿神色甚得意,大手一挥,便向邬落棠道:“寨主进山一个月自是不知晓外面之事,如今外面,可有大事了。”
她左右不过进山一月,又不是闭关十年,能有何大事!这赫连灿但凡说点什么最爱卖关子,邬落棠不耐烦道:“要讲便痛快些,再卖关子我可不听了。”
赫连灿便笑起来,“啪”的一声狠拍向自个儿的头,道:“是了,寨主最不喜欢絮叨的话本子,我还是长话短说吧。”
在赫连灿的长话短说中,邬落棠方得知,原来这一个月内,外面确然算是生了大事。
在北琰的东疆最靠近外域边缘有三城,玉木城、天水城,青木城。
大约就在邬落棠进无名村的第三天,东疆青木城方圆三百里内发生地裂,城内房屋受损、百姓遭灾,城外半座山近乎夷平。而后不足五日,东疆天水山外的隶属于鹘鹰族十九部的狡部率着三万人马自垮了的青木山直穿入东疆青木城,城内不及防御,被狡部横蹚劫掠,再自青木城而出,转向玉木城和天水城,这二城虽不似青木城那般惨状,可俱也受地裂影响,根本无暇迎敌。
几乎只在七日之中,三城守城将领皆被俘虏,三城亦尽入狡部囊袋中。
狡部即以三城为据,分而四处掠夺女子、民财、牲畜,东疆之内百姓一时惶恐无状。
这等事于邬寨来说自然是称不上喜事,而赫连灿口中的喜事则是因本在界河郡的穆九重被北琰皇帝紧急一道圣旨临调入了东疆,以平外敌入侵之患。
赫连灿道:“要说北琰皇帝也是个孬种,只给了他一万三兵马,让他去敌狡部三万兵。可这狗贼听说仅折损两千兵马,就将狡部自玉木城和天水城逐出,又重新修整了防御工事。”
“那青木城呢?他未趁势收回吗?”邬落棠追问到。
赫连灿道:“那青木城先受地裂之灾,后又有外敌入侵之祸,生民已死七八,活下来仅一二,那城已然成了一座废城。”
邬落棠跟看二傻子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