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这么一说倒是提醒了江瞬倾:“是她们啊,那还挺巧的。”
“嗯,小姑娘还说让我带你去店里玩呢。”
“那下回得空我们去看看。”江瞬倾说着话,不自觉挽住顾景和的手,刚挽了两秒意识到这是在外面又松开了,他视线转到顾景和另一只手上那木盒上,“这就是那字画?”
“嗯。”顾景和说,“你拿给爷爷吧。”
江瞬倾接过来,见顾景和迈步往亭子方向走,忙也跟上去,一边说:“我但看这盒子就很不便宜,这是谁的字画啊,你给我讲讲呗,别待会儿爷爷说起来,我什么也不懂。”
“是元朝白焕章的字,这一副叫《给闲庭书》。”
“我知道他,高中时在博物馆看过他的《顺安帖》,运笔娴熟,秀润遒媚,只是美则美矣,又似乎少些神韵,可我记得,他只有那一副传世真迹呀。”
顾景和说:“这副字是今年才面世的,是白焕章晚年遗作,写给他的长子白闲庭的,是示儿书,言辞中能看出他身体很不好,所以也掺杂了一些交代后事的话,这作品经专家检验,确为真迹,功力比《顺安帖》精进很多。”
“原来是这样,《顺安帖》被国家典藏,听说零几年花了四千多万才拍下来,那这一副字岂不也价格不菲吗!”
“两亿多。”顾景和说的随意,似乎并不觉得有什么,江瞬倾一听却顿时傻了眼,他觉得自己拿着那盒子的手都有些举不起来,半晌讷讷道:“这,这么贵重……还是,还是你自己送吧!”
顾景和笑起来:“那你就得空手了。”
江瞬倾这一回却没有纠结:“空手就空手吧,下回过来我再好好准备。”
说话间两人已到了那亭中,顾景和停下来看向坐在那里的老人,江瞬倾以为顾景和认识他,要打招呼,接着就听那护工阿姨说:“先生来了。”
“谭姨。”顾景和与那阿姨打了招呼,视线又重落回坐着的老人身上,“爷爷。”
“嗯。”
“爷……爷爷?”江瞬倾愣住了。
“我以为你们已经认识了。”顾景和看江瞬倾反应,才知道他并不知道眼前这人就是自己的爷爷。
江瞬倾脸僵硬的几乎没了知觉,他压低声音说:“我不知道。”
顾景和看出他的紧张和窘迫,握住了他垂着的手:“没事,他老人家很随和的,你不用这么紧张。”
他怎么能不紧张!
头回见长辈,关键他还是个男的,而且他刚刚,没做什么不妥的事吧?
“爷爷,这是瞬倾。”他没有刻意说明两人之间的关系,但是他拉着江瞬倾的手却明白的表露了这个事实。
顾景和来之前,电话里提过江瞬倾,只是人到眼前,顾老还是挺意外的,他看着孙子拉着人家男孩的手,面上难免复杂,但并没有排斥亦或愤怒之类的情绪,半晌,他说:“进屋去吧。”做势便要起身。
顾景和立马扶住他,一行四人顺着长廊一步步往北面的大楼走去。
江瞬倾跟在顾景和和老爷子后面,心中越想越没底。
进了大厅,坐电梯上三楼,谭姨手握上静脉感应门把,门应声打开,几人进了顾老的宿舍。
说是宿舍,其实是个上百平的大套房,和家里也没什么区别,室内装修是按照老人的喜好来的,古朴典雅,厅里红木的收藏架上摆放着各种工艺品,墙上挂着不少字画,大大的红木桌上还摊着一副字……江瞬倾看见顾景和搀着老爷子在椅子上坐下,想过去又有些不敢。
他平素也算伶俐的人,关键时候却这样无措笨拙起来。
顾景和说:“您老别端着,他来见你紧张。”
“你如今倒也知道心疼人了。”顾老朝江瞬倾招了招手,“孩子,你过来吧。”
江瞬倾听他和气的对自己说出这话,悬着的心终于放下几分,他走过去,站在老人面前:“爷爷。”
“嗯。”老人家答应的倒也顺口,“把这画拿出来我瞧瞧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