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灵笑眯眯的:“可是我已经答应阿娘选腊月了。”闻人越一顿,整个人肉眼看见的灰暗下去,失落显而易见,像只被雨淋湿的狗狗。林灵懊恼玩笑开大了,忙道:“我开玩笑的!三月十五不错,就三月十五好了!”闻人越抿唇,抓住她的脚:“说好不骗我?嗯?”林灵求饶:“我错了,我就是想逗你。”闻人越似笑非笑:“逗我?”林灵忙点头。闻人越:“哦。”他抓着林灵的脚,手轻轻拂过脚底,林灵忍不住笑得浑身抽搐:“痒!别闹!哈哈哈!”闻人越将笑得满地打滚的人揽进怀里:“我闹?”林灵求饶:“阿越,仙尊,殿下,我错了,饶了我吧,好痒哈哈哈哈——”闻人越拂去她眼角泪水,亲了亲她额头,轻轻拍她的背,直到她不抖了:“以后还淘气吗?”林灵有些羞耻:“小孩子才说淘气好不好!我顶多就是捣蛋了些!”闻人越:“是吗?可我觉得你比小鬼还要淘气。”他顿了顿,又加了句:“再加上捣蛋。跟小孩子有什么区别?”林灵一头撞进他怀里装死:“我不听我不听!”闻人越拍了一下她的屁股:“下次还骗人吗?”“啊!”林灵捂着屁股抬起头,整张脸都是红的,脖子也是红的。她感觉头顶都要冒烟了。“你做什么!”她怒而瞪人。闻人越似笑非笑。林灵扭捏:“以后不能打我屁股。”妈的,太丢人了。闻人越:“以后还骗人吗?”林灵:“不骗了。”“真的?”“真的。”“嗯。”闻人越将她摁到腿上。林灵感觉这个姿势不太妙,忙捂着屁股抬头:“干嘛?”“疼?”闻人越视线落在她手捂着的地方,蹙了蹙眉。说到这个,林灵就有怨气了,瞪他:“我打你你试试!”闻人越将她的手放开,伸手就要掀她的裙摆。林灵忙制止了:“不疼了不疼了!”闻人越垂眸,认真道:“我看看,给你上药。”林灵捂紧了衣服:“不疼,不许看。”闻人越眼里有懊悔,他抿唇:“抱歉,我看看有没有受伤。”林灵:这他妈怎么看?她摇头:“不行不行,我,我害羞,我自己看,真的不疼的。”她扑到闻人越怀里,脑袋在他怀里杵啊杵啊。闻人越手一顿,轻轻将她抱到怀里,安安静静抱着。林灵撒娇的时候跟小猫一样,粘着人挨着人,蹭来蹭去。闻人越摸了摸她的头发,不太情愿道:“你准备怎么替卫霁解蛊?”林灵抬头看他一眼,偷偷笑了一下,忙一本正经道:“趁小师妹下次出去时我们去找他。”“不上报你师父?”闻人越问。林灵:“等卫霁清醒后自己去解决此事,我不插手。”084◎入魔◎084林灵抱着闻人越睡着了,她做了一个梦。医院永远飘浮着消毒水的味道,病房里很安静,阳光透过玻璃窗照进来,病床上的女孩戴着呼吸罩,仪器上数据平稳。她凑近女孩,一上一下,两张一模一样的脸。林灵伸手摸摸女孩软软的头发,窗外好像传来呼唤,她回头向远处望去,太阳照在身上,暖洋洋的。她抬起脚,有些迫切地追出去,一对白发苍苍的老人正在那里讨论着什么,他们目光平和,身边跟着一队学生。“爸爸,妈妈——”林灵张口,大声朝他们呼喊。他们一边讨论一边走过,穿过林灵,走向病房。林灵有些着急,忙抬脚追上去:“爸——妈——”就在她要推开门的时候,一道低沉悦耳的声音自天边炸响:“林灵。”林灵脑子一个激灵,看看近在咫尺的病房,又看看天上,纠结不定。下一瞬,一道龙卷风将她卷了进去,卷到了天上。她挣扎着求救,脚一蹬,突然醒来。眼睛睁开,对上一双漂亮的凤眼。林灵伸手抱住闻人越,有些惆怅。梦里好像回到了现代,看到了父母。他们还在医院带学生。自己还躺在病床上,一直是植物人吗?爸爸妈妈该多伤心啊。闻人越更紧地抱住她:“怎么了?做噩梦了?”林灵点点头,恹恹的:“嗯。”系统在这时候跳出来:“那是预示之梦。你在这里停留越久,灵魂与前世羁绊越浅。那个你快要死了。”林灵一顿,从闻人越怀里挣了挣:“哎呀,掌门和我爹娘不是邀你前去拟定宾客名单吗?你怎地还在这里?”闻人越看着她:“什么噩梦?叫不醒你。”林灵:“梦到幻境里,我变成水草的时候。”闻人越心一松,怔怔的:“是不是太累了,道侣大典之事我会办好,你不要操心。”林灵翻了个白眼:“我哪有操心,都是你在办。别担心,我没事的,你快去,晚了小心我爹给你穿小鞋!”她推着闻人越出了门,在闻人越不情愿离开的目光里笑得没心没肺。“回去再睡一会儿,待我回来带你去玩。”闻人越仔细观察她的脸色。“嗯嗯好!知道啦!”林灵挥挥手,“快走快走,要晚了!”闻人越抿唇,这才御剑下山。他一走,林灵脸色立即垮了。她揪着系统:“说清楚!怎么回事?”“你自己选择,留在这里,还是回去。”林灵坐在地上,神色怔怔:“我能回去?”“本来是不行的。但是你有张卡牌【重生】可以。最后的机会,你只有三天时间。”林灵胡乱揉了一把系统,将它关掉:“知道了!”她翻来覆去看了下【重生】这张卡牌。她本想找到合适的时机跟闻人越摊牌,说清楚卡牌之事。依着闻人越的聪明,恐怕早就有所怀疑,只是一直不提而已。她苦笑,要是她说离开,闻人越恐怕要伤心死了。她也舍不得他难过。可是爸爸妈妈……她有些烦躁,骑着仙女到处溜达。远远的,她看见御剑下山的冯依依。这不是巧了吗?瞌睡有人送枕头。她乐了:“仙女,走,去找小师弟!”仙女嗷呜一声,咻地换了方向。林灵到时卫霁扔在练剑。那情蛊瓦解人的意志,让人围着下蛊之人,为其痴狂,只有心性非同常人者才能克服蛊毒的牵引。冯依依的父亲冯佩是一个,卫霁是另一个。冯依依心魔作祟,不可能渡劫飞升,更不可能让卫霁飞升。卫霁不去炼剑石,必有冯依依的引导。她要卫霁陪她人世千百年,陪她做一场梦,哪怕是虚幻也不在乎。“你又来做什么?”卫霁停下挥剑眉头紧锁。上次林灵来,问他是不是忘记了自己的道。他日日为这个问题困扰,说与冯依依,她总是说不必急于一时。可他很迫切,总觉得晚了就再也来不及了。他时刻紧绷着,时刻都想修炼。可问他为什么晚了?为什么来不及?他却说不清楚。修士修炼,不都是这样一步一步来的吗?他很迷惑。而对这个让他困扰的人,他心里很排斥。好像有人日日夜夜对他说过,这个女人很讨厌。林灵从他方才练剑看出卫霁的心已经乱了。再这样下去早晚走火入魔。他这样的人心性坚定,哪怕中了情蛊,哪怕她不帮忙,凭着自己的意志也终有一日会破开迷雾。冯依依强行下蛊,这是毁了他的道。再晚上几十几百年,哪怕卫霁解了蛊,恐怕道也废了。“卫霁,你真的愿意为了冯依依放弃自己的道吗?你问问手中的剑,问问自己的心,到底想要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