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昕忽然明白,所谓岁月静好,大抵就是这样——有晨光可晒,有药香可闻,有爱人在侧,有牵挂的人会归来。
风从药圃吹过,带来新抽芽的草药气息,也带来远处桃花苞即将绽放的微香。初昕伸手握住东华的手,他的掌心总是暖暖的,像她心口那处永恒的温度。
“走吧!”初昕轻声对东华帝君说道,“该去煎药了。”
东华握紧她的手,与她并肩往药房走去。小知鹤蹦蹦跳跳地跟在后面,嘴里哼着不成调的歌谣。阳光穿过药铺的窗棂,在地上投下长长的影子,将几人的身影温柔地拢在一起,像一幅浸在暖意里的画,岁岁年年,都不会褪色。
药房里,瑶光正将分好的当归码进药柜,见两人进来,便笑着指了指灶上的砂锅:“昨日泡好的乌该下锅了,火候你拿捏得准。”
初昕应着,挽起披风袖子去添炭火。东华替她将药杵摆好,忽然道:“前几日从西海寻来的海沉水,埋在灶下防潮,你取些碾碎了混在药引里。”
初昕弯腰从灶膛边摸出块乌黑的木料,指尖刚碰到,就被木料上的细刺扎了下。东华眼疾手快地握住她的手腕,低头用帕子细细擦去她指腹的血珠,动作轻得像怕碰碎了什么。
“仔细些。”东华帝君的声音里带着点不易察觉的懊恼,仿佛那刺是他故意放的。
初昕反倒笑了:“这点小伤算什么,从前在凡间采药,被蛇咬了都……”话说到一半,见东华眉头蹙起来,便赶紧打住,“我这就去碾药。”
折颜上神在一旁翻着药书,闻言嗤笑道:“当年在战场上挥剑斩敌的时候不见你怕,如今见了点血倒紧张成这样。”
东华没理他,只拿过初昕手里的海沉水,自己坐到药碾子前慢慢碾起来。木杵碾过木料的声音闷闷的,混着砂锅里咕嘟的药响,倒有种奇异的安宁。
小知鹤不知何时溜了进来,踮着脚趴在药柜上看瑶光分拣药材。忽然指着角落里个蒙着布的坛子问:“瑶光上神,这里面是什么?香香的。”
瑶光上神眼尾扫过东华,嘴角弯起:“是去年酿的桃花酒,等我们的医馆开张的时候开封正好。”
初昕碾药的手顿了顿,抬头看向窗外。后院的桃树确实缀满了花苞,粉嘟嘟的像裹着层晨露,想来再过几日,便该是满树云霞了。
正想着,东华忽然递过杯温水,语气温柔的对初昕说道:“歇会儿。”
初昕接过杯子,指尖碰到他的,两人都没说话,却像有什么东西在空气里悄悄滋长。折颜在一旁看得不耐烦,挥挥手道:“去去去,别在这儿碍眼,我跟瑶瑶要核对药材了。”
东华听到折颜上神说的话后,牵着初昕往外走,小知鹤立刻蹦蹦跳跳跟上来。阳光正好落在三人身上,将影子拉得长长的。初昕忽然想起昨夜东华在灯下替她缝补被树枝勾破的袖口,烛火映着他认真的侧脸,竟比太晨宫的星辰还要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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