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今日起,他即是你的师父。”一手牵着她的黄琮,蹲在她的身边,拍着她的小脸告诉她,“往后你即住在这与他习武,知道吗?”夜色无言地抬首,双眼在接触到解神那一双不善的眼眸时,随即下意识地想要问避,但性子倔强的她,又不愿因此而逃躲,于是她定定地望着解神,并同时握紧了黄珠的大掌。“乖,去叫声师父。”不明白他俩之间暗流的黄琮,还轻推着她的背要她上前。解神只是将两眼扫向夜色的左手,在见着了上头的左川掌之后,随即衣袍一翻,丝毫不顾情面转身撇下他两人就走。“师兄……”夜色安静地站在原地,看着亲爹急急忙忙地把解神追回来,半晌,她抬起自己的左掌,再回想着解神方才的反应。也许,打从一开始,在她襁褓时即见过她一面的解神,压根就不想再见到她,更遑论是收她为入室弟子,若不是她的亲父黄琮苦苦祈求,只怕解神会命人当场将她赶出去也说不定。入师门这么多年来,在解神的跟中,有为人虽好但武艺资质平平的旬空,也有力争上游、可再如阿练刀却已到极限的截空,独独就是没有在师门里各受师尊冷落的她。到后来,在她武艺大成后,即使她与解神皆心知肚明,旬空与截空武艺皆在她之下,可解神还是将掌门一职传给了视她如仇敌的截空。自截空接下掌门一职后,夜色随即离开师门返回中土帝京,而后在帝国皇帝遴选四域将军时,她先是一鼓作气拿下北域将军之职,接着。她又拿下了帝强武人的最高荣誉,海道破晓时分,旭日自东方破浪丽出,本是幽暗的海面上,静染上一片刺眼的红,深红色的海水宛若遭日光煮沸。在风势的助长下,浪涛层层叠叠,翻滚不休。位在迷海里的琉璃岛,在石中玉率舰出海后,首当其冲,此时此刻,琉璃岛上已插上一面面帝国的南字旗,至于三大岛中的其他两岛。两名岛主则是赶在两岛分别遭石中玉击破之前,将所有的兵力全都集中在石中玉的第二目标玄武岛上。密密麻麻包围着玄武岛的船舰,严密地织成了一道防护网,不让敌舰再擅进一步。“都灵岛岛主也在这岛上?”坐在舰舱内的石中玉,在听完了握雨的报告后,心情很好地咧大了笑容。“是。”他扳扳两掌,“正好,省了我不少事。”对于敌军的这种作法,握雨则一点都笑不出来。“主子,你打算怎么做?“海道的神子用自家的船舰包围住自己,同时也使得他们无法登岛不是吗?石中玉愉快地看向窗外,“你忘了?我是很爱砍马脚的。”用这招包围住自岛,虽有好处.但也同样有坏处。“啊?”什么马脚?也没给个解释,兴匆匆的石中玉大步跨出舱外,他先是朝携云弹弹指,携云即命人燃起红色的烟火,帝军各船舰在见着烟火后,逐一开始包围玄武岛,大批船舰将包围住玄武岛的海道船舰再自外头包围住,紧接着,各船舰开始将大桶大桶的燃油,倒洒在海面上,任海潮将它们带上岛的四周。“燃引。”石中玉站在舰首朝身后吩咐,“各舰弓箭手准备。”遭人扔掷至海里的一柄火炬,立即点燃了海面上的燃油,皆是燃油的海面,转眼间即布满了火浪,随着海潮的推进,一波又一波的火浪烧上了海道的船舰,包围住玄武岛的各船舰,很快即成了一圈困住了玄武岛的火龙。当海道各船舰上的船员在烈焰下纷纷往岛上撤时,自海上远射而来的锐箭一一钉射在玄武岛沿岸,抬首望去,大量箭雨倾密而下,逼得上岛的兵员们,不得不学岛上的百姓般,赶紧再撤往岛上最安全的皇宫里头。命所有军员都躲进皇宫地底后。玄武岛岛主沧海,与都灵岛岛主观澜,两人沉着脸站在宫顶的窗口,眼睁睁地看着护岛的船舰在火势下全毁,且摇身一变,反而成了包围住玄武岛的烈焰,令岛上的军员进退不得地被困在岛上。一个时辰过去。海面上烈焰渐消,站在船首的石中玉扳扳颈项,转身走下船首时顺道向携云下令。“准备抢滩。”“是。”爱染不解地看着石中玉在把那柄钝剑背在身后之后,便一脚踏上船缘。“你要上哪?”她一把扯住想要跳海的他。“擒贼先擒王。”他微笑地亲亲她的面颊,“我先去拎来那两个岛主的人头。”他才不想毁了海道所有的兵力,他的目标也只有二人一神而已。“你不怕海皇因此而动怒?”这样真的妥当吗?“会怕,就不会来他的地盘了。”石中玉不以为意地瞧了瞧远方飘浮在海上的狼城。海皇究竟是要袖手旁观到什么时候?不只是石中玉,玄武岛上的每个人,心底也都在这么问。身为岛主,很清楚海道兵力的观澜,在情况演变至此时,她很清楚,唯一能够令帝军退兵的,只有海皇,可他们的这个海道的希望,眼下仍是半点动静也无,依旧紧闭着狼城大门,对外头之事,置之不理。当高站在皇宫上头俯视着下方的沧海,眼尖地见着石中玉竟乘着一艘小舟大刺刺地前来时,他仔细打量了四下一会,察觉他所率之兵员,都留在船舰之上,而他则与上回紫荆王一般,也是单枪匹马地前来,似乎一点也没将他们海道给瞧在眼中,更无视于这岛上岛主的存在。他不禁怒视着窗外。“他竟敢单枪匹马前来……”太瞧不起人了,他以为只他一人就能摆平整座玄武岛吗?“沧海,别与他硬碰硬,他是四域将军,咱们不是。”观澜一掌按住他的肩头,但激动的沧海却拨开她,纵身往窗外一跃而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