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肩膀上因被对方紧抓而隐隐产生的闷痛,让她的眼神沉了几分。
她偏头看向衔蝉,嘴角依旧噙着笑,但在昏沉的光线下,她的目光显得模糊阴暗,菱形瞳孔如猫科动物黑暗中的瞳仁般,放大了许多。
“衔蝉,你不想为科长大人复仇吗?”
衔蝉听见芬利用不同于往日的低沉语调,以一种既似威胁又似祈求的语气来询问自己。
这是询问吗?亦或是某种警告?
他感觉自己的心脏猛缩了一下,差点没喘上气来。
“想……”
衔蝉低下头去,没敢去看对方的表情。
其实无论是他们中哪一个人,都很清楚一件事:
科长从不屑于说善意的谎言,也不会开那种“你爸妈走掉了不要你咯”之类的逗小孩的无聊玩笑。
科长既然明示了她此次所执行任务的凶险,那大概率是回不来了。
就算真回来了一个人,那也不是科长本人了。
而这“不是本人”到底是什么意思,他们无从考证,也无需多想。
“还有,你知道科长大人还给我发了什么吗?”
“什,什么…”
衔蝉忽然觉得眼前的人异常的陌生,像是换了一个人似的,与刚才在灯光充足的主区中的状态全然不同。
“警惕你的同事,他已经疯了。”
“同事?”衔蝉的脸上出现了一瞬间的迷茫,随后不可置信地指指自己,“衔蝉吗?”
“诶呀,这种时候你就别装傻了。”芬利眯起眼睛,气愤地戳了下对方的鼻尖。
她本以为对方心理不够强大,早已被吓得六神无主,但见对方现在居然还有闲心开玩笑,便觉自己真是多虑了。
“…对不起。”衔蝉后知后觉地意识到对方指的人不是自己,窘迫地擦了擦微红的鼻头。
芬利继续说道:“所以啊,吾就可以由此想到,科长大人定是被迫与组长发生了冲突。
虽然很不想承认,但以ego的差距来看,科长大人也许会暂落下风,甚至是不幸殉职…”
“可是…那不是你的组长吗?与他死斗,你不会觉得…难受吗?”
衔蝉不觉得他们打得过惩戒部组长,不过他此时更关心对方的感受。
毕竟那是对方同部门的同事,也不知他这脑子一根筋的同伴是如何下定决心要做出此等“同门相残”之事的。
芬利却完全没有半点犹疑,甚至是带着理所当然的神情,奇怪地看了他一眼:
“残害同伴之人,怎能与吾等混为一谈?
对其进行肃清,不光是为了科长大人,亦是符合剑客精神之举,合情合理,何谈难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