乖宝抿嘴笑,露出一个小酒窝,摇头,又与李居逸对视一眼,说:“我们不打算这样干。”
付青说:“走私船的事,存在几百年了,皇帝肯定早就知道。”
“所谓走私,其实就是官商勾结。”
“反正我只卖货,不直接牵扯海运之事。就算朝廷要抓,也抓不到我头上来。”
赵东阳叹气,神情复杂,说:“断人财路,如杀人父母,恐怕人家报复,咱们还是不要把手伸太长,比较好。”
其实,他年轻发家时,干过卖私盐的勾当,但现在不好意思往外说。正因为自身不清白,所以他更能理解和容忍别人的不清白。
他跟清清白白、坦坦荡荡的付平安不一样,所以态度也不一样。
李居逸眼神无奈,说:“这事确实不好管,官商勾结,不知道上面的保护伞是多大的官,也不知道底下的水有多深、多黑。”
贾小花赞同,又拍一下付平安的后背,小声警告:“傻小子,你听一听就行了,可别往外乱说。”
“你瞧瞧阿缘,多聪明,守口如瓶。”
阿缘抿嘴笑,眼神聪慧,不乱插话。
贾爷爷和贾奶奶也只是专心吃、专心听,一句话也不说。在他们看来,什么沿海走私,什么朝廷保护伞,还有那什么皇帝,都离自己特别远。
他们的眼睛只关注自家,不爱管闲事。
聊天聊到很晚,然后李居逸派人护送付家人回去。
——
第二天上午,赵中来找赵东阳,恰好佃户们成群结队,也来找赵东阳。
前者是为了找赵东阳套近乎、吹牛,后者是为了找赵东阳谈判。
等佃户们说出减免佃租的要求之后,赵中看热闹不嫌事大,暗中兴奋,暗忖:东阳会不会做散财童子?如果他家的田不收佃租,我肯定抢着种,还可以转包给别人种,我从中收些好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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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东阳跟佃户们斗了几十年,反而比较淡定,吩咐帮工给众人上茶,态度大大方方,然后说:“今年的粮食收成不是挺好吗?你们又闹啥?”
一边是收租的,另一边是交租的,互相不理解,对方为啥那么小气?
反正,你觉得我小气,我也觉得你小气。
佃户们七嘴八舌,气呼呼地说:“赵地主,我们所有人的衣衫加起来,都比不上你身上那件衣裳贵!”
“收成是还行,但今年粮价那么便宜,咱们等于白干了。”
“种了这么多年田,身体底子越来越差,一家老小生病,连药都吃不起。”
……
抱怨声嗡嗡嗡,但赵东阳早就听习惯了,反正听了几十年。
乖宝最近嗜睡,本来在内室睡懒觉,但忽然被这乱糟糟的声音吵醒。
她侧耳倾听。
屋檐下,赵东阳拍打膝盖,说:“难道外面有比我家佃租更便宜的田吗?你们怎么不换田种?”
佃户的嗓门变大:“哎哟,赵地主,你站着说话不腰疼,如果不是怕饿死,谁喜欢种地主的田?”
“外面的田多,外面的佃户也多,咱们哪里抢得过别人?”
“咱们有这么多年的老交情,我每次求神拜佛,都说保佑你女婿升官。”
“你也别小气,多多少少让咱们沾些光。”
“我儿子连媳妇都娶不起,眼看着要打光棍,你说怎么办?”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