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路上,孙延召已经感觉到了身后的尾巴,不过……就不知是哪一路的,想着等见过了吴德荣后再料理他们也不迟。
吴家的绸缎庄位于寸土寸金的汴河大街,店面极阔,颇为奢华,以沉香木为梁,檐角悬鎏金风铃,风过时清音绕梁。铺面皆用蜀锦幔帐垂地,帐上绣百鸟朝凤图,缀以南海珍珠为鸟目。柜台更是以整块紫檀雕就,在阳光下流转虹彩。
此时铺子里已有三三两两的京中贵女正在选购布料。
铺子里的绣娘正在一旁耐心讲解。这些绣娘身材脸蛋各个都说的过去,穿着当季艳丽的新衣,既是“导购”,又是“模特”。
孙延召也暗暗点头,这吴德荣的思维也颇为前,难怪一个外来户能在汴京众多丝绸铺子里脱颖而出。
一旁的李继昌见孙延召盯着绣娘们看,说道:“别人不知底细,我可知道。这些绣娘也都是吴德荣在风月之所认识的,有些性子烈些,不甘心流落娼门,也不甘心给吴德荣当个外室。要么说吴德荣招女人喜欢,他主动帮这些女人赎身,还安排在自家的铺席之中,以此来偿还赎身的债务。”
孙延召听得有些迷糊,这吴德荣是个滥好人?还是个伪君子?总之不知内情,也就没资格评判人家。
三人刚进铺子,貌美的绣娘便主动迎了过来,“三位客官,可是给家中娘子买些好绸缎?”
姚恕直接回道:“找你们东家,约好了来见面的。”
“您就是姚大人吧?”那绣娘赶紧把三人请到了二楼一间雅室之中,随后点起了龙脑香于炉中。然后又开始煮水沏茶。
她把青瓷盏盛着的茶水递到了三人前:“此乃东家私藏的顶级明前龙井,还请三位品鉴。”
孙延召浅尝即止,确是好茶,带着一股豆香和兰花香。
李继昌喝好了茶,站起身来对着墙上的字很是感兴趣,他仔细瞧了瞧,就差脸贴在了上面,感叹道:“颜真卿的真迹,好家伙!”
正这时,门外走进来一风度翩翩的美男子,看着三十来岁,眉疏目朗,一身白衣,腰间悬着一枚玉牌。行走时步履稳健。举手投足间皆是世家风范。
他冲着姚恕问候:“姚大人,吴某来的晚了,实在抱歉啊。”
“我们也才到。”姚恕笑着回应。
那吴德荣又冲着李继昌一拱手,道:“李兄,许久不见,听说你的芳草园是越来越红火了。”
“好说,我这芳草园正准备重新弄一下,等到时重新开张,吴兄可要来捧场啊。”
“自然自然!”吴德荣又把目光转向了孙延召,“这位是?”
孙延召心中暗暗点头,难怪此人能把京中贵女迷的不成样子,果然相貌出众,气度不凡。他不急不慢,站起身来,“吴公,在下孙延召,禁军夜枭军都头,香料铺子椒宴的东家!”
“啊?你就是椒宴的东家!”那吴德荣一脸惊讶,笑道,“好啊,终于让我找到正主了,犬子在你家铺子充了上千两,让我好一顿打。不过真是长江后浪推前浪,不得不服老啊。”
孙延召赶紧奉承道:“吴大哥这话说的,姜还是老的辣。我可听说了,我那铺子才过三天,您也推出了等级,好好割了一把那群不差银子的京中贵妇。”
吴德荣爽朗一笑,这法子确实让他手中的现银比往年都多,这孙延召虽然年轻,可是个聪明的,不容小觑。
他又亲自给众人泡了一遍茶,待茶水喝个半饱。
吴德荣开口直言道:“姚大人,李兄,孙兄弟,你们这联袂前来,想必也不只是来品茗叙旧的吧?如今汴京城波谲云诡,可是有什么指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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