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六爷很有些顾忌。
“这个闹出来,会不会……”
毕竟放重利债可是重罪,若是不小心牵涉到了侯府,可就麻烦了。
秦鸢道:“不妨事,这事起头的是徐氏,帮着放债的是徐家人,府内合谋的是孙账房和张管家,人咱们不是已捉住送去京兆尹府了么。这件事徐家就怕咱们细细一笔一笔的算。徐氏的嫁妆,徐氏这些年在侯府得的银子,有多少经过他们的手放出去了,又收回来了多少?要是较真,咱们可不止这么点银子就能打发了。他们经手了这么多的银子,可是重罪。”
徐氏已经死了,已无法追究,顾侯爷顶多算是治家不严,却也亡羊补牢,将人犯送入了京兆尹府。
如果徐家不老实,那他们可就不管了。
若是徐家识相,便可以在放贷之事上不咬得那么狠。
总而言之,是徐家求他们,不是他们求徐家。
越听顾六爷的神色越坚定。
顾侯爷补充道:“对,如今我正管着京察大事,谅京兆尹府也不敢太兴风浪。”
顾宝珠喜道:“原来如此,六哥还顾及什么,徐家不要脸还能不要命么?就算他们能找着晋王的门路免罪,咱们也把事情掰扯掰扯,不能总让他们拿着徐珍来生事。”
就算是两败俱伤,也胜过被徐家要挟拿捏。
顾六爷便道:“那就这么着,明日我便带着两个管家一同去。”
众人议定,便散了。
等回到梧桐苑秦鸢才问顾侯爷:“今儿娘问的究竟是什么事?看你神色为难,又让六弟帮着岔开话题。”
“可真是什么都瞒不过你!”
顾侯爷感叹。
秦鸢就道:“说的我跟明镜高悬清汤大老爷似的,你别装神弄鬼的,能说便说,我知道了也能帮着你在娘跟前遮掩一二。”
顾侯爷长叹道:“这又有什么不能说的,只是说起来纠葛太多,竟然不知道从哪里说起了。娘关心的还是那庙里枯井里究竟是何人,你也知道,尸骨旁有枚金饰,是四弟的信物,经常带在身边,你说说什么人才能得了这枚金饰呢?”
秦鸢没接腔,静等下文。
顾侯爷又道:“四弟和莫家女两情相悦,定下婚约,之后他战死了,这场婚事也就作罢了,只是……”
说着说着,顾侯爷顿住了话头,匆忙起身打了帘子就往外走,丢下句话:“你若是困了就先歇息,我突然想起件事,要去寻老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