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梓的身体在我怀里剧烈地颤抖着,压抑的呜咽声闷在我的肩头,滚烫的泪水瞬间浸湿了我的衬衫。
我能感受到她全身的重量都倚靠着我,仿佛被抽走了所有的力气和支撑。
“没事了,我来了……我在这儿……”
我低声说着,手掌笨拙地、一下下地轻拍着她的后背。
所有的安慰在巨大的悲伤面前都显得苍白无力。
此刻能做的,仅仅是用身体传递一点微不足道的支撑。
灵堂里庄严肃穆,低沉哀婉的哀乐盘旋不去。
前来吊唁的人络绎不绝,大多是渝州有头有脸的人物,穿着肃穆的黑衣,神情凝重。
他们向遗像鞠躬,低声安慰着家属。
我抱着江梓,目光始终没有离开灵位上那张熟悉又陌生的照片。
照片上的江云峰,眼神锐利,嘴角带着一丝掌控一切的沉稳笑意。
那是他叱咤风云时的模样。
然而现实中,那个曾经如山岳般的身影,如今就静静地躺在冰冷的棺椁里,盖着明黄色的绸缎,只露出遗照。
似乎在宣告着一个时代的终结!
一种难以言喻的酸楚和巨大的失落感攫住了我的心。
而此刻,那块紧贴着我胸口的玉坠,此刻仿佛带着灼人的温度,提醒着我他临终的托付和那份未尽的遗憾。
他终究没能看到江梓完全成长起来,没能看到他想看到的局面。
人生就是这么无常。
这个世界也不会顺着任何人设计的任何轨迹去发展。
它总是这么突然,这么世事无常!
“爸爸他……走得很突然……”
江梓终于在我怀里稍稍平复了一点,抽噎着,声音嘶哑得厉害:“医生说……他坚持了很久很久……他早就知道自己身患绝症了!”
她的眼泪再次汹涌而出,自责和痛苦几乎将她淹没。
我没有说话,只是用力抱紧她,试图驱散她心里的阴霾。
而她,已经泣不成声。
或许是看见我来了,紧绷的神经一下又松开了,泪水决堤了一般。
我轻轻抚着她的头发,继续安慰道:“小梓,你要坚强起来,江叔叔走了,这个家……还有很多人需要你撑着。你不能倒下,知道吗?”
她在我怀里重重地点头,身体却依旧抖得厉害。
巨大的悲痛不是几句话就能抚平的,它需要时间去沉淀,去消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