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枫拿起那本旧书,小心翼翼地翻开。书页脆得像枯叶,上面用毛笔写着工整的小楷,墨迹已经黑。
“是……是太爷爷的笔记!”韩德海惊呼道,“上面有他的名字!”
萧枫快翻阅着笔记,里面记载的大多是韩家祖上守护神剑的日常,直到翻到最后几页,字迹开始变得潦草,似乎是在匆忙中写下的:
“血魔残魂异动,封印松动,吾以精血为引,铸‘镇魂匕’,嵌于神剑剑柄,暂稳封印。然血魔之力太强,恐百年后封印再破。”
“韩家后人需谨记,‘镇魂匕’与玄铁剑本为一体,待两物相合,以祖上传下的‘启灵咒’催动,可唤醒神剑真灵,彻底镇压血魔。”
“启灵咒藏于‘玄铁秘录’,分刻于韩家子弟的守护牌上,需集齐七块守护牌,方可拼凑完整……”
后面的字迹戛然而止,像是写到一半突然遭遇了不测。
萧枫的心脏狂跳起来。镇魂匕!原来那柄匕叫镇魂匕,竟是韩家祖上铸造的,用来加固封印的!而那所谓的“启灵咒”,竟然藏在韩家子弟的守护牌里!
“玄铁秘录……”萧枫喃喃道,“难道就是这些竹简?”
他拿起一卷竹简,展开一看,上面刻着的果然是与剑柄纹路和木牌花纹相同的文字!只是竹简残缺不全,很多地方都已模糊不清。
“这么说,我家的木牌上有咒语?”韩立兴奋地问道。
“不止你家,”萧枫看向韩德海,“庄里每家的守护牌上,都有一部分启灵咒。”
韩德海恍然大悟:“难怪太爷爷说要等‘神剑醒,守护者现’,原来‘神剑醒’是指玄铁剑与镇魂匕合一,‘守护者’就是我们韩家后人!”他激动得声音都有些颤抖,“萧大侠,那我们现在就去集齐守护牌,把启灵咒拼出来!”
萧枫却摇了摇头:“没那么简单。笔记上说,启灵咒需要以精血催动,而且……”他想起白衣人临死前的样子,“那白衣人背后,恐怕还有更大的势力。他们既然敢打神剑的主意,就绝不会善罢甘休。我们贸然集齐守护牌,只会打草惊蛇。”
韩立急道:“那怎么办?总不能一直等着吧?”
萧枫看着玄铁神剑,眼神变得深邃:“我们需要先弄清楚,那白衣人到底是谁,他们的目的仅仅是放出血魔,还是……另有所图。”
他忽然想起白衣人临死前的那句话:“血魔大人,出来吧!让这江湖,再尝尝您的厉害!”这话听起来,不像是单纯的崇拜,反而像是……在利用血魔!
“韩庄主,”萧枫转过身,神色凝重,“请你悄悄召集庄里德高望重的长辈,问问他们守护牌的来历,还有没有其他关于祖上的传说。切记,此事绝不能外传。”
韩德海郑重地点头:“我明白。”
“小立,”萧枫看向韩立,“你帮我个忙,把这些竹简上的文字抄录下来,越仔细越好。”
韩立立刻挺直胸膛:“保证完成任务!”
萧枫看着这对父子,心中忽然涌起一股暖流。他原本以为,守护神剑只是他一个人的责任,却没想到,韩家世代相传的,不仅是守护的承诺,还有破解困局的钥匙。
或许,师父让他守在这里,不仅仅是为了守住封印,更是为了让他找到这些被遗忘的秘密。
他重新看向玄铁神剑,剑柄上的北斗珠依旧静静地散着光芒,仿佛在无声地等待着什么。而那柄嵌在剑柄里的镇魂匕,此刻正与神剑融为一体,像是一对沉睡了百年的伙伴,终于等到了苏醒的时刻。
萧枫知道,平静的日子不会太久了。白衣人背后的势力随时可能卷土重来,而那所谓的“启灵咒”和“玄铁秘录”,到底隐藏着怎样的秘密,还是个未知数。
但他不再像从前那样迷茫。因为他不再是一个人在战斗。
窗外,阳光穿过云层,照在祠堂的琉璃瓦上,折射出七彩的光芒。远处,孩子们的笑声随风传来,清脆而响亮。
萧枫握紧了手中的木牌,指尖传来温润的触感。他知道,接下来要走的路会更加艰难,但只要能守护住这份安宁,一切都值得。
而在密室的角落里,那盏油灯的火苗轻轻摇曳,将三人的影子拉得很长很长,映在斑驳的石壁上。
韩立抄录竹简的手微微颤,不是因为害怕,而是兴奋。油灯的光晕在泛黄的宣纸上投下跳动的影子,将那些古老的文字映照得仿佛活了过来。他自幼听着萧枫的传说长大,总觉得江湖离韩家庄很远,直到此刻指尖触碰到这些藏着百年秘密的竹简,才真切感受到,自己正站在一场风暴的中心。
“萧大侠,您看这个字!”韩立忽然指着宣纸上的一个符号,“是不是和李伯家守护牌上的花纹一样?”
萧枫俯身看去,果然,那符号与前日在李伯家见到的木牌纹路分毫不差。李伯是庄里的老猎户,祖辈三代都守着黑风谷的入口,他家的守护牌据说是韩家最古老的一块。
“记下来,”萧枫取出一张空白的宣纸,提笔在上面画下一个简易的图谱,“把每个符号对应的守护牌主人都标出来。”
韩德海端着刚温好的酒走进来,看到桌案上摊开的宣纸上密密麻麻的符号,忍不住叹了口气:“真没想到,祖辈传下来的木牌,竟藏着这么大的秘密。只是……召集长辈们询问时,他们都说守护牌是‘护身符’,从没听说过什么启灵咒。”
“不奇怪。”萧枫蘸了点酒,在指尖搓了搓,“百年传承,很多事早就随着时光淡忘了。太爷爷那辈恐怕也是怕秘密泄露,才故意将启灵咒拆分成七块,藏在守护牌里。”他顿了顿,看向韩德海,“李伯那边,您试探过了吗?”
韩德海点头:“旁敲侧击问了,他只说守护牌是祖上传的,能避谷里的瘴气,其他的一概不知。不过……”他压低声音,“我现李伯的左手食指缺了一截,问起时,他只说是年轻时打猎被野兽咬的,神色却有些不自然。”
萧枫指尖一顿。缺指?他忽然想起白衣人右手的食指也是断的,只是断口更平整,像是被利器斩断。这会是巧合吗?
“明日我去拜访李伯。”萧枫道,“顺便去黑风谷的洞口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