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奶奶笑眯眯地凑过来,布满皱纹的手接过了张婷婷手上的充气粽子。“娃啊,你这包粽子包得可不对。咱们包粽子,讲究个‘紧’字,就像咱过日子,得把心气儿都拢在一处。”说着,她拆开了张婷婷这粽子,重新拿在手上轻轻一捏,粽叶便服帖地贴合,再补点糯米和腊肉,缠上几圈棕叶绳,一个棱角分明的粽子便成了。“重点在手型,你得像我这样捧着荷叶才好操作。”张婷婷连连点头,回头看向秦漠这边。秦漠倒是有模有样的,这粽子他从小都不知道包多少个了,现在只是偷偷往里面多加了几块肉。很快,五六十个粽子便包好了。秦国富在已经准备架好了一个古风古色的石头大灶,灶膛里的柴火噼啪作响,没一会儿大铁锅里的水就开始咕嘟咕嘟冒泡。“下粽子!”老人们看火候到了,喊了一声。秦洋洋那小家伙也上前搭了把手,把包好的粽子划入开水中。粽叶的清香混着糯米的甜香、腊肉的咸香,在山风里飘散开来,引得村头的黄狗都蹲坐起来,那哈喇子溜了一地。秦漠和秦天瑞帮着把粽子捞出来,摆在竹匾里晾着。秦逢玉剥开一个,箬叶上的水珠滚落,露出油亮亮的糯米,咬上一口,腊肉的醇厚、糯米的软糯在嘴里化开,还有一丝淡淡的草木香,那是山村里独有的端午味道。秦洋洋半大小子还带着奶声,一边喊烫一边吃得眉眼弯弯,直说这是吃过最香的粽子。吃饱一顿粽子后,大家伙们一起来到活动中心午休闲聊。等太阳稍稍从头顶降下去后,秦漠便组织起大家往后山出发采药去了。“漠哥,怎么忽然想起到后山采药来了?”秦怀玉和张婷婷凑上前来,好奇地问着。“我也是突发奇想,但忽然想在村里弄一个中医馆。”“中医馆?”秦天瑞也走了过来,听着更好奇了。这中医和西医不一样,缺乏标准化的东西,这也是两种医学体系最大的不同。在很多情况下,标准化的西医可以将复杂的问题按流程标准化处理。但在一些疑难杂症上,不走套路的中医反而能起到奇效。这里面就包括很多慢性病的调理,很多养生的知识。在中医看来,每个人的情况都是不一样的。得按照病人自身的条件和情况,再去判断某种疾病或者药物对病人的影响。这种判断往往是中医师主观做出的,要问他有什么具体理由,他也只能说出一些道理来,但更多靠的是经验。“以前一个老中医,手下带着几十学徒,不学个一二十年根本没有资格给人看病。现在中医学院学个五六年,按照西医那标准化的玩法就敢叫中医了。污了中医的名字不说,治疗效果还不如纯粹的西医。”姜望吐槽了几句,其实心里是有传承中医的念头的。他手上恰好有适合的条件,因为系统的奖励里面就有相关的东西。出自系统之手,那写知识和经验比真正跟着一位老中医学二十年都管用。“咱们家老头老太太的情况你们也知道,几十年劳作,也没有体检保养的习惯。虽然现在村里有医院了,可那就是纯粹的西医,有病治病而已。”秦漠这么一说,几个年轻人就都懂得了。老头老太太年轻的都五六十了,年纪更大的二奶奶三爷爷等人都七十好几了。虽说现在医学发达,人均寿命都上去了。但那说的是城里人,身体一直没糟什么大罪。秦家村的老头老太太,可是一辈子耕作劳务过来的,谁身上不是带点小问题?那些小毛病你上医院也没法给你治,等真变成大问题了又不一定治得好了。“所以漠哥,你是想弄一个中医养生馆?”张婷婷似懂非懂。“叫什么都无所谓,主旨就是帮老头老太太们把身子养好些。我们秦家村的好日子才起来,得让老头老太太们多享几天福。”秦漠回答着。午后的山林里,暑气散去,蛰伏的鸟儿重新飞上枝头欢快地喊着。充足光合作用下的浓郁氧气也让人精神抖擞了许多。秦漠领着大家走在前面,眼睛像雷达一样扫视着周围的环境,不放过任何一株可能有用的草药。突然,他在一处陡峭的山坡下停住了脚步,小心翼翼地拨开层层藤蔓,从中挖出一株外形奇特的植物。它的叶片呈深绿色,边缘有着细密的锯齿,茎干上布满了细小的绒毛,顶端还开着一串淡紫色的小花,宛如一串精致的小铃铛。秦洋洋最显得活泼,他凑到秦漠跟前,看着秦漠手中的独特小花,好奇低问道。“漠叔叔,这是什么花?”“这不是简单的花,还是治疗旧患的好药。”秦漠举着这植株,回头对三爷说道:“三爷爷,您运气是真不错。这七叶一枝花可是珍贵草药,有特殊的止痛的功效。您不是有老风湿么,刮风下雨膝盖关节隐隐发酸作痛吗?这七叶一枝花捣碎外敷,敷在患处就能缓解。”三爷秦怀玉惊讶地瞪大了眼睛查看:“这草长得怪模怪样的,还能治我的老风湿?我这老毛病都抗大半辈子,从没听说有药能治的。”在秦怀义的理解里,老风湿和绝症也差不多了,几乎是无药可治的。真碰到发作也只能咬牙扛着。其实在秦家村里,不少老人对待病痛都是类似的想法。小毛病不用治,大毛病治也治不好,等死得了。与其浪费那个钱给县里医院赚,还不如留着吃点好的,补点营养身子自然会好。秦漠清楚老头老太太们的想法,所以今日才带着众人上山。一来让老头老太太们活动一下腿脚,二来则是想传递一个信息,那就是很多慢性病老旧病不单能治,还不怎么费钱,后山里找的山草药就能治。只有让老头老太太们有了这个观念,他们才会积极配合调理身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