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云飞捂着绷带缠着的左臂,坐在粮车前的草垛上,脸色比前几天还难看。
“我就说不该你去当什么先锋护粮,得,今天好了,咱又成了箭靶。”秦无夜一边把盔甲穿整齐,一边满脸怨气,“你看那帮护粮的禁军,全当咱们是炮灰使唤,敢情你赵大人现在是替百姓挡箭的神人?”
赵云飞用一根草叶剔着牙,懒洋洋地回了一句:“你这嘴,比敌军飞箭还碎。你又不是不知道,这是咱自找的局。谁让你昨晚不跑快点,让他们两个狗东西逃了。”
秦无夜一拍大腿:“我怎么知道你那支火箭点着的是皇宫的军粮仓?!你一个穿越的,怎么老干些杀头的事?”
“你不懂,那叫大局观。”赵云飞得意地眨了眨眼,“而且我火箭射的,是柴堆,不是人。”
“那柴堆边上就靠着皇宫南门的粮道!你当人家侍卫眼瞎?”秦无夜瞪眼。
赵云飞讪讪一笑,转头看向远方道路。南郊运粮队快到了。按照周山与司马徽的做法,今天他们若不来捣乱,那就说明,这对组合已经开始戒备;若他们来了——
“那就更好了。”赵云飞笑了笑,自言自语道。
“你又在打什么主意?”秦无夜狐疑地问。
“想钓鱼,得有好鱼饵。”赵云飞顿了顿,随口道,“你觉不觉得,这场乱世里,最容易引人动手的,不是金银,不是土地,不是官职,而是粮?”
秦无夜挑了挑眉毛,若有所思。
就在这时,远方一阵尘土飞扬,几十辆载满粟米的大车缓缓而来,前头是步骑两翼的护卫,赵云飞一眼就认出,那领头之人,竟是杨义臣亲率左候卫军。
“啧。”赵云飞轻咂一声,“这老狐狸也出动了,看来他们怕真大了。”
“你跟太子和他讲了什么?”秦无夜好奇。
“说有人要劫皇粮,粮仓失火只是个开头,接下来恐怕会有人假借赈灾行劫,破坏皇命,激起民怨。你说,这时候杨义臣信不信?”
“他信你才怪。”
“他信我这人不可信,但信这局势可信。”
赵云飞站起身,拍了拍屁股,“走吧,该咱们唱戏了。”
粮队行进到中段,忽然前方哨骑急奔回来,大声呼喝:“有伏兵!前方土坡有人埋伏!”
话音未落,草丛中竟箭如雨下,打头几辆粮车瞬间乱作一团,几名赶车人中箭倒下。
“果然来了。”赵云飞眼神一凛,抽出配刀,“护粮队列就位!步卒列阵,骑兵护后!告诉刘弘基,别想在后边看热闹,想立功的就冲前边来!”
“你疯啦?!”秦无夜大惊,“你就这么喊出去,万一人家故意……”
“他若不上,回头我就跟太子说,他才是周山的卧底。”赵云飞眼带冷笑。
秦无夜嘴角抽了抽,忍不住为刘弘基默哀了一秒钟。
粮队前后顿时一阵动荡,但赵云飞亲自领人骑马出击,百余名亲兵如怒潮般冲上前去,与偷袭者正面交锋。
那些埋伏之人果然精锐,装备整齐,配合娴熟,连赵云飞都险些被一名长枪刺破铠甲。混战之中,一名黑衣将领冲他怒吼:“赵云飞!你挡了太多人的道!”
赵云飞冷哼一声:“我这人最烦别人走捷径。”
一刀削落对方头盔,却惊得他倒吸一口凉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