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想要最高处,我们可以并肩站在山顶。”则沁握住她,“阿木,你是真愿意,和我兵戎相见吗?”
“是。”则木停顿半晌,冷冷地甩开她,心尖颤了颤,一阵抽痛,但还是毅然决然地转过身,“你走吧。”
城楼下传来一阵阵兵戈剑响,伴着一片片厮杀,血流漂杵,尸横遍野,槿瑶害怕地缩了缩,抬头遥望远方。槿云和则木并肩站在高处,冷冷地目睹这残、暴的杀伐。
那是一场鏖战后的兵败如山倒,则沁被士兵捆住双手,嘴里塞着麻布,按到则木面前。
“送则沁公主回她的寝宫,好生照顾着。”则木冷冷下达命令。
士兵拽着嘴里“呜呜”,不断想说话的则沁,死死拖出了御书房。
“母亲,噢不……现在应该改口叫母皇了。”槿云笑了笑,“母皇,照着您当初答应儿臣的,儿臣是否能自由处置则沁姑姑?”
“可以。”则木应允,这是她最得力的长女,在皇位之争中,替她打赢了不少战绩,收复了不少失地,“但只一点,不能伤到她性命。”
“儿臣遵旨,请母皇放心。”
槿云离开御书房,随口吩咐身边的侍从,格外轻松愉悦,“东西都带好了?现在,我们一起去看望则沁公主。”
“是,殿下。”侍从将一个黑色布包呈给她,“就在这里。”
“好。”槿云接过,往前一扔。扔到满面苍白的则沁跟前,“姑姑喜欢琥落郡主,如今树倒猢狲散,这长夜漫漫,都没个知心人陪着。做侄女的心细,就将琥落郡主的头颅带来给您,这样您才不会孤单。”
则沁狠狠地盯着她,娇艳的面庞印了一个黑指印,“若不是则木卑鄙,眼下跪在这地板上的就是你夕槿云。”
“呵呵。”槿云笑着掐起她的下巴,“可惜啊,姑姑,不管过程怎样,赢的都还是我们。”说着,她慢慢扬起诡异的笑容,凑到则沁耳边,“侄女读书的时候,听过一些后宫野史,皇正君将争宠失败侧君做成人彘,或者浸在酒里,管那叫‘骨醉’。”
“你……你是想?”则沁反应过来,一身身的冷汗不断地出,“再怎样,本宫都是你母亲的亲妹妹,则木是不会让你伤我性命的,你若是肆意妄为,则木不会放过你。”
“会不会放过,只要试一试就知道了。”槿云敛起笑容,冲身边的侍从递去一个阴狠的眼神,“动手。”
槿瑶眼里只剩一片血光,晕染了所有视线。则沁的哀嚎刺痛了她的神经,她渐渐觉得晕眩,昏倒在冰冷的地板。
外头有雨声淅沥,打在砖瓦屋檐上,清脆作响。御苍和面前的则沁公主对视着,她缓缓绽开一个笑,要是放在最年轻的岁月,该是如何艳压群芳,颠倒众生,“你找我,是为了小五?”
“是。”御苍手里出现红缨枪,指着面前的则沁公主,“留着你,早晚会害到她。”
“本宫年轻的时候,最喜欢俊美的少年,府上的男、宠几个院落都放不下。说到底,这人世间没什么感情是真的,亲情好,爱情罢,唯有权、势和地、位,才能屹立不倒。”则沁有些语无伦次,“感情……太廉价了。说到底,你喜欢小五,不是看上她能给你带来的皇室尊荣,一个向上爬的契机?”
“这些和你没关系。”御苍提、枪、刺、去。
则沁闪躲开,淡淡道,“你难道不知,小五傻乎乎地跑到我的幻境里,就要进入我替她造的梦里吗?”
御苍神情一变,则沁趁机袭来,却被他轻巧的闪过,那枪往背后狠狠打去,一阵烈火闪过,则沁痛得高声嘶吼,摔倒在地上。
“她在哪?”御苍用枪顶住她的脖子,烈火烧在枪尖。
则沁浑然无觉,只笑了笑,风情万种,“在梦里。”
那片红始终褪不去,槿瑶再睁开眼,就看到火红的帐顶,她拉开落账外头火红的龙凤呈祥蜡烛燃尽深夜。御苍咬着她的脖子,低沉道,“终于醒了?这么娇,一会就晕过去。”
“御苍……?”槿瑶抓着他的肩膀,难受道,“我们休息好不好。”
“不好。”御苍笑着,重新拉上纱帐。
……
槿瑶坐在桌前,肚子像座小山丘,正由侍女盯着,一勺一勺地喝发苦的安胎药。
喝了小半碗,竹安风风火火地跑进来,险些摔上一跤,槿瑶忙趁此搁下药碗,问,“什么事这么急,你看你,跟追魂一样。”
“殿下,是好事。”竹安兴奋道,“宫里传来消息,说将军大获全胜,正在回朝的路上,陛下还在想,要赏将军什么好。”
“真的吗?”槿瑶激动地起身,可因肚子太大,险些没站住,抖了抖,竹安急忙扶住她,“殿下,您有着身孕,得当心点。”
“我只是激动过头了。”槿瑶欢喜道,“御苍什么时候能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