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锦辉叹着气,挂了电话。
厨房。
阮荨荨正蹲在地上低着头捡碎片。
周时亦走过去,一把将她拉起,&ldo;我来。&rdo;
拉一下,没拉起。
她执意蹲在地上,不肯站起来,一只手被他扯着,头却低着,怎么也不肯站起来。
周时亦干脆蹲下去,手扶着她的下巴,轻轻抬起。
阮荨荨挣了挣,低垂着眼,不去看他。
眼下两道泪痕。
他心一抽,然后捧起她的脸,拿手轻轻擦拭,低声道,&ldo;哭什么。&rdo;
&ldo;谁哭了。&rdo;
他把她拉过来,抱在怀里。
&ldo;还嘴硬。&rdo;
&ldo;真没哭。&rdo;
&ldo;争什么,碗碎了就碎了,我又不会骂你。&rdo;
她伏在他怀里,&ldo;噗嗤&rdo;笑了。
话语里带着说不清的情绪,&ldo;可我怕你恨我。&rdo;
隔着薄薄的t恤衫,是她温热的眼泪,一点一点,浸润,好像春雨落泥,一点点渗入他的心底,凉透了。
周时亦抱着她,好久才找回自己的声音:&ldo;不恨,不忘。&rdo;
我不恨。
你不忘。
好不好?
北洵市只有一个教堂,在淮安区,周时亦并没有去过,开车绕了一圈,六点半出发,八点半才到教堂。
事实上,两人很早就醒了。
时间好像越来越少,越来越不够用。
还有那么多事情没有做怎么办?
一起吃饭,一起看电影,一起唱歌,一起游泳,一起滑雪……
他们才一起走过冬天。
还有春天,夏天,秋天。
没有感受过春风,和漫山遍野的花丛;
没有感受过夏日,和午后的蝉鸣;
没有感受过秋雨,和火红的枫叶。
教堂里,已经有人在诵读诗经了。
阮荨荨拉着他走进去,在最外面的一个位置上坐下。
教父站在两排椅子的中间,念着圣经。
阮荨荨偶尔会来。
小窗上有阳光洒进来。
周时亦在她身旁坐下。
教父还在念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