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是那王顺义激动的跪在地上,连连朝宗大人和侯飞凰扣头,半天也没有拉起来。
那无辜的被拉过来旁听了这么久的伍六也有些茫然,看着桌上半包纸笑道,“这,这真的是他用完的毒啊?”
“哦不是,这是我在医馆买的明夏粉,养眼明目的。”侯飞凰想着将那纸包收了回来,就听这房间之中的人发出一连串洪亮的笑声。
笑毕了,那宗大人才语重心长的看着面前王顺义,“王顺义,今日之后希望你可以回家好好侍奉父母,照顾家人,万万不可再做这等害人害己的事情了!”
“宗大人放心,二小姐放心,我王顺义发誓,今日之后再也不会做违法乱纪之事,定会好好孝顺父母,照顾妹妹!”
宗大人满意的点点头,又道,“二小姐,今日一席话真是令宗某刮目相看,若有时间,来府衙坐坐,本官自当沏壶好茶,同你好好论论古今,谈谈天地!”
“自然。”侯飞凰也在一旁笑着应了下来,虽与总大人年纪相差大了一些,但宗大人到底也是明事理的人,若能结交成为朋友,日后多少也会有些帮助。
宗大人得到她回府以后,便满意的带着一群衙役回了府衙,这酒楼内登时就回归了一片平静。
雅间内,那伍六站在一旁看着王顺义,坏笑了一声,“你小子可真是命大,都这样了还能被你小姑子保住一命。”
王顺义没有说话,只是一双感激的眼睛看着一旁的侯飞凰,道,“二小姐,小人还是想回村去养猪,也好照顾家人。”
“钱掌柜,给王顺义支二十两银子,送他回去吧。”
“二小姐,使不得!二十两银子太多了!我这才做了半个月!”王顺义摆一脸惶恐的模样,他在这里做活一个月才四钱银子,就是两年也赚不了二十两。
“无妨,就当是我给你家小姑子肚子里那个的红包了,去吧。”
钱掌柜见侯飞凰都发话了,也连忙上前拉着王顺义离开,“我们老板都这样说了,你就不要推辞了。”
王顺义激动的不能自持,七尺大汉的眼中竟然含着热泪,泪眼朦胧的看着她,“二小姐,大恩大德无以为报,今后若有用得上的地方,做牛做马也当为二小姐效力!”
“那若我有做马车做牛车的时候可真要叫你来帮忙!”侯飞凰笑道,那钱掌柜和王顺义也不禁笑了起来,笑过之后才将那伍六同王顺义都一起拉着出了雅间。
“今日听二小姐一席话,可真是胜读十年书。”隔壁雅间传来一道清朗的男声,侯飞凰愣了一下,这声音好熟悉。
这房间的隔音不好,侯飞凰能听到隔壁说话,方才这房间这么大的动静隔壁也定是都听到了。
侯飞凰蹙了眉头,就坐在木塌上轻道,“可愿过来喝一杯?”
只听得那边沉默了半晌,很快门外便传来了敲门声,侯飞凰应声示意他进来,便见门外站着一道清雅绝伦的身影。
秦央一身云衫淡薄云天,手持一把折扇,桃花眼中写意风流。
“秦大人?”侯飞凰对秦央并没有什么好感,尤其是那一日他带兵到侯府去搜以后。
秦央却大摇大摆的走进来,直接在她面前的凳子上坐下,折扇轻摆,径自给自己倒了一杯茶。
“敬二小姐。”他这么说着那一双含笑的眸子掠过侯飞凰,又道,“今日才知二小姐竟然有这样的见解,秦某佩服。”
“秦大人又何尝不是呢,如今大胜而归不同公主好好庆祝,怎么一个人跑来我这酒楼喝酒?”侯飞凰令清泉进了屋立在她身后,一壁笑说着道。
或是察觉到侯飞凰的防范之心,秦央只笑,“二小姐不信任我?”
“我该信任你吗?”
秦央听得这话将手中的茶水一饮而尽,半晌才说道,“不论二小姐信不信,我对你没有恶意。”
侯飞凰并没有回答他,同他离着一些距离,站在前头的身影停顿了一下,就听这房门砰的一声被人推开,紧接着东宫流云大踏步的走了进来。
今日他一身绛紫色罗纹长衫,身后披着一件墨色的面衣细带垂在胸前,乌发用紫金发簪盘主尽数挽在头顶,暗青色的眸曈只扫了一眼秦央的方向,便令人顿觉压迫。
与往日那温润如谪仙的东宫流云不同,今日的他眸中敛了浓重的怒意,让侯飞凰的心中也有些不安。
“流云。”
“侯爷怎么这么大的火气,来来来,不如同秦某喝一杯消消气啊。”秦央桃花眼中仍旧荡漾着魅人的笑意,看着东宫流云神态轻浮,“还带了人来,侯爷这是要做什么?”
听着秦央的话,侯飞凰才回头往外看了一眼,便见二楼的走廊下面,以原烬为首酒楼里被百余名官兵包围,个个神态警惕的打量着这酒楼里的人。
“秦大人不知本侯为何找你吗?”那漾着怒意的眸子含着柔意看了一眼侯飞凰,似令她不用担心自己,“你派人在太平郡封锁官道的事情,难不成也要否认?”
“哦,我当侯爷找我什么事呢,原来是为了那官道。”秦央恍然大悟的站起身,冲他笑道,“侯爷你不知道吗?太平郡临县发生疫情,有大批灾民为了躲避瘟疫纷纷涌向太平郡,下官也是为了侯爷,才会替侯爷封锁了官道,不让他们进去啊,怎么下官一片良苦用心,侯爷还以为我不怀好意呢。”
“你是拦住了那些灾民,可为何我太平郡运送粮队的兵马,你也要扣下?难不成你要告诉本侯,是为了给本侯节俭开支吗?”东宫流云眸曈之中已是一片怒色,手一动,那缠在腰上的软件便抽了出来拿在手中。
“秦大人,倘若你今天不给本侯一个合理的解释,你休想安然离开这里。”
秦央却是一笑,“下官为何拦下侯爷的粮队,难道侯爷不清楚吗?倘若没有圣上的允许,下官敢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