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猛地抬头。
掌心的玉珏突然烫,烫得我差点松开手。
温尘立刻扣住我手腕,指节因用力泛白,却仍把我的手护在他心口:&0t;是你。&0t;他的声音哑得厉害,&0t;三百年前那个被塞进襁褓的婴儿,是你。&0t;
我眼前闪过方才光团里的画面:血色天空下,白衣仙人将半块玉珏塞进婴儿襁褓,她的脸被血雾遮着,可那句&0t;待双珏合,神器现&0t;却清晰得像刻在我骨头上。
原来我不是什么偶然捡到玉珏的小叫花,我本就是月离仙人选中的传承者?
&0t;不止如此。&0t;空灵仙人翻到中间一页,金漆文字突然化作细雨般的光粒,钻进我眉心。
我踉跄一步,温尘立刻揽住我腰。
那些光粒在我识海里炸开,变成月离仙人的声音:&0t;云影的力量,是天地的脉搏。
但它认主的条件不是血脉,不是修为。&0t;
&0t;是心灵纯净。&0t;青风长老突然插话。
他不知何时凑到我身侧,浑浊的眼珠里泛着水光,&0t;我曾在《苍梧野史》里见过只言片语——上古神物择主,必观其魂。
若心有杂念,便是捏碎灵根也握不住半分力量。&0t;
我的指甲几乎要掐进掌心。
三百年前我跪在破庙前讨饭,为了半块炊饼和人打架;两百年前在药庐当杂役,为了偷学丹方被掌事罚跪寒潭;一百年前被正道围攻时,我捏碎过对手的灵脉——这样的我,算什么&0t;心灵纯净&0t;?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温尘的拇指轻轻蹭过我颤的睫毛:&0t;阿瑶在想什么?&0t;他的声音轻得像片羽毛,&0t;你总说自己是废柴,可你在雪地里救过冻僵的小狐狸,在饥荒时偷过粮仓分给百姓,被人捅穿丹田时还在护着身后的孩童。&0t;他低头吻了吻我额角,&0t;月离仙人若见了你,定会说这才是最干净的魂。&0t;
我喉咙紧,正要开口,忽觉脚下平台猛地一颤。
那本《镇灵典》&0t;嗡&0t;地飞回半空,书页哗啦啦翻到最后一页,原本朱砂画的阵法突然活了过来——无数细如丝的光链从阵眼里窜出,缠上我掌心的玉珏。
玉珏表面浮起新的符文,青蓝交织,像极了地脉里流动的光。
&0t;是指引。&0t;紫菱突然轻声说。
她不知何时退到了洞穴边缘,手指却紧紧攥着衣角,眼睛亮得惊人,&0t;我曾在蓬莱岛见过类似的光纹,是上古传送阵的引路灯。&0t;
我盯着玉珏上的符文,它们正顺着我的手臂往上爬,在我锁骨处凝成朵半开的莲花。
地脉的青光突然大盛,我听见温尘倒抽一口冷气——那些原本悬浮的石屑竟开始重新排列,在洞穴顶端拼出幅星图,和玉珏上的符文分毫不差。
&0t;要出了。&0t;空灵仙人将《镇灵典》小心收进袖中,他腕间的守护者疤痕泛着淡金,&0t;云影的核心在地脉最深处,那里封印着月离仙人的神魂。
要唤醒神器,我们得&0t;
&0t;去地脉之源。&0t;我接口道。
掌心的玉珏突然跳得急促,像是在催促。
温尘的手臂在我腰间收紧,我能感觉到他心跳如擂鼓,却还是用最沉稳的声音说:&0t;我陪你。&0t;
紫菱突然跑过来,往我手里塞了个温热的瓷瓶:&0t;是清灵露,能护着你渡地脉热毒。&0t;她的手指还沾着药香,和我当年在药庐时的味道一模一样。
青风长老摸了摸胡须,从袖中取出块刻着雷纹的玉牌:&0t;这是破障符,地脉里的结界或许用得上。&0t;
洞穴里的光越来越亮,我几乎要睁不开眼。
最后一眼,我看见温尘的剑&0t;寒霄&0t;突然从剑鞘里飞出,悬在他身侧嗡鸣——这是它每次要面对硬仗时的模样。
玉珏上的符文还在流动,却慢慢稳定下来,像被风吹乱的星图终于找到了自己的位置。
&0t;阿瑶。&0t;温尘的手穿过我的指缝,十指相扣,&0t;不管前面是什么,我都在。&0t;
我望着掌心逐渐稳定的符文,突然笑了。
三百年前那个缩在破庙里的小叫花,怎么也想不到有一天,会握着能操控天地的神器,和最爱的人一起,走向地脉最深处的秘密。
而那些刚稳定下来的符文,正泛着幽蓝的光,像在诉说更壮阔的故事,才刚刚开始。
hai