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宗老皱着眉头看着地上沾染的鲜血,不确定的问道:“在此处用膳?”
崔尧笑道:“我与几位宗老自然是去隔壁。”
“那他们……”
大宗老指指外围虎视眈眈的强力人士。
崔尧拍拍头:“你看我这记性,来人,将大块烤肉、大坛好酒凑上两车弄过来,再备上十筐胡饼,莫要饿着弟兄们。”
……
大宗老很想说不是这个意思,可崔尧已经扬长而去。
“呵呵,小辈啊,老夫还是想劝你一句,到底谁是‘弟兄’还需甄别仔细啊。”
崔尧扭头轻笑,露出一嘴大白牙:“分得清哩!”
…………………………
茶室中,六人分坐两端,并无上,崔尧与崔昊踞东方,崔氏四宗老屈居西侧。
有意思的是,崔尧与崔昊二人的座次似乎有些颠倒,崔尧坐在靠近上的位置,而崔昊则位居其下。
也并非崔尧连这点礼数都欠奉,而是崔昊执意要居下,也不知打的什么主意,或许是给孙子抬身价,也或许秉持着不想插手的意思,亦或兼而有之。
崔尧推让了两次也就不再坚持,他知道此刻不是在意这些问题的时候,或许今日有没有收获,看的则是对面四位老江湖。
六人用饭皆安静的很,互相言语不多,狼吞虎咽者有之,谨守礼仪的有之,总之除了吃饭,六人再无其他声息。
不过众人的心思也不在吃食上面,不管多丰盛的餐食,也就一刻钟的光景,众人不约而同地放下了箸。
崔尧拍拍手,自然有人收走了残羹,替换上茶水。
饮过茶,崔尧当先难:“还敢请问,今日这一出,是哪位宗老的手笔?或者是尔等共谋此事?”
四位宗老皆是皱眉,皱眉的地方不在崔尧的先声夺人,而是着眼在称谓之上。
‘尔等’?这是何等的轻蔑!四位宗老不约而同地瞪了崔昊一眼,这老小子整日‘尔等’来,‘尔等’去,真真是亲生地孙子,活脱脱一般无礼!
崔昊心说看我作甚?又不是老夫教的,再说不就是称呼尔等吗,老子叫了一辈子了,还不许孙子接着叫?
大宗老按下不快,沉声说道:“此事,如果老夫说,我等事先一概不知,小辈你可信?”
崔尧摇头,随后轻笑道:“若说尔等不是主谋,或许我还信上几分,可若说是一概不知,哈哈,这位老前辈,晚辈只是年龄小,不是憨傻!”
大宗老捻须道:“是老夫用词不准,此事若说一概不知,却也不恰当,我等自是知道每次家主交接之时,必然会有一些风波。
即便是你爷爷继任之时,不也受过旁人刁难?若说是我等蓄意让你难堪,却也言过其实了。
老夫如此说,可还算坦诚?”
崔尧扭头看向他爷爷崔昊,崔昊面无表情,却是微不可察地点了点头。
随即陷入了回想,老夫当年是怎么回事来着?
哦,是了,老夫年少浪荡,偷了杨广的人,被人拿住了痛脚,是才人还是美人来着?时间长了倒是忘却了。
当年许了什么好处来着?好像就是十几万贯吧,没印象了,反正不是多大事。
崔尧明了,如此说来,这四人好像没有多大恶意,不过一个管教不严的罪过总是跑不了。
大宗老见那二人眉来眼去完,便沉声说道:“小辈……老夫还是直呼尔名吧,崔尧,你今日大开杀戒,肆意屠戮同族,难道就不该有个交代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