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夫人道,“冯医婆恃才傲物,刻板倔强,除了会施上阴神针,其它医术远比不上周女医和已死的蔡女医,更别说善妇科的单御医。她调教出的传人,年纪又这般小,能行吗?”
除了至亲和两个善妇科的御医,她不愿意跟任何人说起这个隐疾。
更不愿意让冯医婆的后人来诊治。当年,若非冯医婆拒诊,她也不至于病重如此……
明国公坚持道,“凡是有大才的人都恃才傲物,不通人情世故也是常情。冯姑娘不是冯医婆,小姑娘挺通透,让她试试总没坏处。
“父亲和山月、如玉,对她的印象都很好,听说金指挥使的小媳妇也是她施针救下的……”
见丈夫如此坚持,明夫人只得妥协。
“好,那就试试吧,我做梦都希望能把病治好。”
心里想着,还是先让人细细打听清楚,若她的确有些真本事,再请她来看病。
——
一身绵软的冯初晨躺到次日傍晚,几顿饭都在床上解决。
终于觉得身体有了些力气。
看看泛着红光的窗纱,不疾该下学了。
冯初晨起床梳洗好,去私塾门口接冯不疾,姐弟二人又一起去街口买荷叶鸡。
冯不疾小声说道,“姐,我又看中一个好后生,是同窗的哥哥,长得俊,已经中了秀才……”
冯初晨忙截了他的话,“没准他连儿子都有了。”
前些天,小家伙看中一个产妇的弟弟,只因为那个弟弟是秀才,还不嫌弃妇幼医馆的“污秽”,大胆进了医馆。
后来打听到那个人连儿子都有了才作罢。
今天看到同窗的哥哥长得好,听说是秀才,又起了小心思。
冯不疾道,“我问过了,他还没定媳妇,没有宿疾。姐姐已经十五了,不能再耽搁……”
冯初晨只得说道,“姐现在是名医,条件提高了,一般的秀才配不上。”
冯不疾想想也对,“姐姐这么好,是要找个更好的。”
第三天冯初晨又躺了一个上午。
还好这段时间没人来打扰,包括隔壁的医馆。
下晌,冯初晨感觉身体恢复得差不多了,坐去庭院晒太阳。
这副身子平时不怕冷,因为感觉不到冷。
只有在施完神针后,才会畏寒。
艳阳高照,秋风和煦,阳光透过枝叶撒下斑驳光影,晒在身上暖洋洋的,舒服极了。
菊花和蝴蝶兰开得正艳,隔壁院子里的石榴挂了些许红色,这个院子也看到。
一个产妇正在生孩子,有隐隐的叫声传过来。
如今这个声音在附近一带已经习以为常。
冯初晨看着芍药拾掇花草,时而提醒两句。
芍药许多事都做不好,但种花种草和打架一样,绝对是高手。
木槿坐在廊下给冯不疾做衣裳。
这孩子岁数不大,却比毛手毛脚的芍药细致很多,家里细活都是她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