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御医比牢医强万倍,阳和长公主仍不甘心。
她是皇上胞姐,太后亲女,儿子去侍候人?那些庶出姐妹不定怎样笑话她。
她宁可儿子当富贵闲人,什么都不做。
如今驸马也支持,她气得掩面而泣。
阳和长公主好强,还是第一次这么失态。
驸马哄着,儿子求着,她始终不松口。
次日,上官如玉去宁绣堂请安,连门都不让他进。
但他知道,只要父亲松口,母亲总有一天会松口。只要母亲松口,皇外祖母和祖母就会松口。
他能够如愿了。
进入九月,秋意更浓。
一场秋雨初歇,地上小水洼映着阳光,如碎金闪烁。
巳时末,上官如玉的马车又来了。
他穿着七品文官官服,一见冯初晨就笑道,“我当御医了。”
按例,未通过医科考核者入太医院只能算实习医士,无品级。但他之前是七品官,又顶着这个品级去太医院,也就成了七品御医。
冯初晨吃惊道,“你真当御医了?”
上官如玉得意道,“那还有假,过几天我就偷偷去诏狱当牢医。”
只有医术不行又没有门路的低级疡科医士才会被派去当牢医。他去,只是人去,文牒不会过去,也就是他的身份还是太医院七品御医。
“你爹娘同意了?”
“我越没出息我爹越高兴,他高兴了,会慢慢说服我娘。”
这是话里有话。
冯初晨看看倒霉蛋儿,也想通他的名声为何那么不堪了。
宗室子弟,总有比前程更重要的权术在里面。
这孩子哪里傻了,一点都不傻。
冯初晨已经知道阳和长公主是本朝唯一嫡长公主,也就是皇上的胞姐,薛太后的亲女,上官如玉极得皇上和薛太后宠爱。
如此出身还要低调,其中定有缘故。
上官如玉请教了一些问题,又赖在这里吃晌饭,还点了他最爱吃的黄金大排,学到下晌申时末才走。
他本想赖在这里吃晚饭,松砚劝道,“二爷,如今长公主殿下正在气头上,你要好好表现,才能让殿下早些消气。”
他一听是这个理儿,便也听话地走了。
还说道,“路过得全聚酒楼,进去买只烤鸭孝敬我娘。”
九月初十,辰时末。
冯宅来了一个陌生婆子。
她身材微丰,穿金戴银,态度倨傲。
开门的木槿问道,“请问大娘找谁?”
婆子道,“我是定国公府的李嬷嬷,找冯大夫有事。”
木槿赶紧把她请进上房,又去医馆请冯初晨。
冯初晨挺纳闷。
定国公府,就是明山月的家。
她不喜欢跟这家人打交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