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副统领觉得温乾不会再醒来,又不愿意承担故意弄死温乾的责任,今天没去诏狱。虽然他没去,但肯定安排了眼线。
所以要特别小心。
听了温乾的症状,冯初晨肯定他是被打得腹部或颅内出血,心肺复苏起不了作用,还越压越严重。
说道,“心肺复苏对这种伤没有用,我只能施针看看。”又纳闷道,“让他清醒片刻,有些针灸好的御医就能做到,干嘛一定叫我,还搞得这么神秘。”
上官如玉道,“他要秘密见明山月,连我都不愿意说,肯定是不愿让人知道的机密,哪里敢叫御医。再说,那么厉害的伤势,御医去了也不一定管用。”
意思是,冯初晨的医术比御医还厉害。
又嘱咐道,“记住,你和明山月的距离必须保持在半丈以上。”
冯初晨点点头。
原来明山月也发现了这个秘密。
上官如玉呼扇着桃花眼,“奇怪,明山月为什么要跟你保持半丈以上的距离?”
冯初晨一脸呆瓜样,“你都不知道,我怎么知道。”
“那你为何要答应?”
“他说的话,我敢不答应吗?”
上官如玉无言以对。
他问过明山月,明山月的说辞是,“我看那丫头不爽,不想她靠近。”
上官如玉知道这是鬼话,却也想不出其它原因。
三刻多钟来到诏狱,守门士卒打开车门往里看了一眼,躬身笑道,“上官大人,请。”
心里在想,不知哪个犯人又要倒霉了。
这次带的小厮居然戴了面巾,娘们兮兮的。哪怕只看到一双眼睛,也能看出极其俊俏。
上官大人真是太太太太有艳福了。
马车来到一排房屋前停下。
冯初晨拎着药箱跳下车,见上官如玉没跟着下来,才想起自己是他的小厮。赶紧去车前拿了一个踏脚凳放好,上官如玉走下来。
还瞪了她一眼,意思是小厮当的不到位。
冯初晨望望四周,残阳西沉,暮色如稀释的血,笼罩着一排排屋舍,特别瘆人。
人还没进屋,就能听到里面传出一声声惨叫。
冯初晨吓得魂飞魄散,药箱差点掉在地上。
上官如玉小声道,“镇静,里面在施刑。”
见冯初晨的脚跟未动,他低喝一声,“走。”又提高声音说道,“不识抬举的东西,端砚还说你胆子大,这都怕了,以后怎么跟着小爷混?”
看门的狱卒轻笑出声。
这厮的演技真不错。
冯初晨只得跟他踏进那扇沉重的铁门。
一股浓烈的、混杂着铁锈、血腥、汗馊和某种难以言喻的腐败气息,一股恼灌满冯初晨的鼻腔和喉咙,令她窒息。
眼前豁然开阔,却绝非明亮,如同一个巨大又深不见底的石穴。没有窗户,唯一的亮光来自墙壁上插着的几支火把。
空气是凝滞的,带着特有的阴冷湿气和令人作呕的温热。
在这地狱中心,一根粗壮的、泛着幽光的铁桩上,牢牢绑着一个人形。那人浑身是血,赤祼着上身,破烂的裤子已看不出颜色。脑袋无力地耷拉着,乱草般披散的头发遮住了面容,只有粘稠的血珠顺着发梢,一滴一滴流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