尧潭盯着俞又文便问:“你说,我弟弟怎么会死?”
狐后皱眉低头,俞又文身边的侍从上前一步,他却摇摇头,“是我害了老师。”
“你……”尧潭一时不知言语。
“其实不全是殿下的原因,夏严保护不力,其罪不轻。”狐后身边侍官说道,俞又文一派开始附和。
闻言,夏严既怒又忧,他看向俞又辛的方向,发觉她十分忧愁,手指摸着衣袖,心里倒是缓了缓生气。
凤狐琪娘上前一步,“娘娘。”
“爱卿,请讲。”狐后神情严肃。
“我们赶到时见凤狐弈筠及莫岑,莫岑其蛇娘娘也应略有听闻,夏严将军若同往,只怕此刻便见两具尸体,毕竟他……”凤狐琪娘说道。
“毕竟他可没有什么骨契。”尧潭怒目看向俞又文。
骨契?狐后头皮发麻,她知道尧淳的心,但从未不知道他竟这般赤诚。
俞又文逐渐从惊慌中反应过来,“不,是她,凤狐弈筠是你的徒弟,若不是你……”
俞又辛忍不住上前一步,“凤狐弈筠早已与凤狐大人毫无瓜葛,此事连儿臣都听闻。皇弟,尧大人是你的恩师,他因你而死,目下你是欲诬陷他敬重的前辈吗?”俞又恒被说得哑口无言。
但狐后面色并不好看,又是凤狐弈筠……
尧潭看向凤狐琪娘,又看向狐后,正欲开口,凤狐琪娘便说道:“娘娘知凤狐弈筠一直在与狐朝对抗,而臣所想所做您应当看在眼里。凤狐弈筠自一千多年前便被逐出师门,今日酿成此等悲剧,也是臣过去教导无方,娘娘放心,我自会清理门户,给殿下及各位一个交代。”
狐后点点头,见俞又文还想口出狂言,立即出声,“孤相信爱卿。此番尧淳被害,澜豫国失去国家柱石,孤亦痛心不已。遥想当年,尧灿老大人为瑾王的手下时提携先帝,以至今日……夏严,在此次事件中有失职之罪,罚俸一年,充为对尧淳救主的嘉奖,孤也会再为尧淳追封嘉奖。”
夏严上前跪下,“谢娘娘宽恕,臣谢恩。”
“夏严尚且需罚,而致使这祸事发生的妖,却无半点责备吗?”俞又文看向尧潭,他狠狠瞪回去,“夏严每一步都是遵娘娘旨意,而某些妖在内忧外患之际沉迷享乐去观园,彼时尧淳正在商议国策,吾弟因此妖死实在不值……”
“大将军……”狐后意图劝阻未果,尧潭还是把话说出来了。
“大将军所言有理,咳咳咳,俞又文罚禁闭宫中反省一年,你服是不服?”狐后发话。
“儿臣领旨。”俞又文赶紧跪下。
处置完俞又文,他便灰溜溜回宫去,“大将军你要节哀,而今江山摇摇欲坠,还需你来扶持。”
“娘娘言重。”尧潭一礼。
一旁听着的萧云忽然开口:“娘娘,此事没那么简单,不论凤狐弈筠或是莫岑都未去过故园,怎会如此准确找到小殿下?”
“这位萧姑娘的意思是怀疑有妖蓄意谋杀储君。”“正是。”狐后似乎反应过来,“对了,苧夜为何不见?”
“回娘娘,苧夜为灵结柱打伤,所以没有上殿。”萧云说道。狐后听完神情又严肃几分,“此事孤一定严查,也需诸位相助。”
诸妖离开大殿,尧潭此刻悲痛忽然涌上心头,凤狐琪娘劝慰几句便与其分开,俞又辛找过来,“尧淳尧大人实在太可惜。”
“让殿下无端卷入其中受累了。”尧潭说道。
“大将军言重。我幼时曾偷听尧大人的课,又私下找他授业,他于我而言也是敬重的老师。今日他身死,我亦悲痛和不甘,倘若有需要又辛帮忙的地方,大将军尽管开口。”俞又辛边说边拭泪。
“下臣谢过三公主。”尧潭一礼辞别。
尧潭走后,俞又辛仍是回不过神,泪水淌着,“死的妖不该是尧淳,不该是他啊。”
“殿下,殿下你要节哀啊。”夏严着急道。
“你进宫伴读才十几年恐怕不知,我这个幼弟是尧淳大人唯一的学生,我也只能偷听,后来母后不许,尧大人知道便让我有疑惑之处,私下去找他。”俞又辛瘫坐在地上,“他是一只很好很好的妖,对于凤狐之事,我们也算同道中妖。我亦设想过江山另面后,继续由尧大人身肩重任……”
一时间她泪流满面,夏严虽不曾身受,闻之亦悄然泪落。
俞苧夜宫中,她正正好好地坐着,“由我去套那两位的话吧。”
“莫岑被你打到还不知情况如何,万一她比我们抢先一步?”萧云担虑道。
“不,若他们仅是杀妖取灵力,那尧淳对他们更……”俞苧夜看到凤狐琪娘黯然神伤,没往下说,她听不见说话声抬头同她对视上,“你们接着说吧,我没事。”
“仅是取灵力又何必千里迢迢到故园那边,照之前琪娘推断,凤狐倩修炼禁术需要灵力续命,而那两位手上握着灵钻。”俞苧夜说道。“现下,我们既要寻找合适的时机,又要赶在他们之前,据我对莫岑的了解,她没得手还受伤,一时间不会轻举妄动。”
“那好,我们几个一起去,万一情况不对我可以掩护你们。”欧阳雨泽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