亏我还在房内沾沾自喜了那么久,结果瞬间就被群芳淹没了。
宁妃本来就长得极美,尖尖的下巴灵动的双眼,依旧是一袭桃红色刺鲤长衫,香肩半露,云鬓高耸。
静妃一袭温婉的湖蓝色长袍,平时总有半披下的发被她尽数盘起,结成奢华的绮罗髻,垂下几点银色的流苏,若隐若现。
最美的却是壁如镜,她穿的是我初见她时那一身翡翠绿,却在外头罩了一层翡翠色的轻纱。宽袍云袖,眉间一滴朱砂。上挑的杏仁眼微微弯起,薄唇殷红,眸间似乎有流光涌动。
清澈又明媚。
比当年的壁如素美上好几分。
比在场任何人都要美上好几分,就像亭亭玉立一株水仙花。
美就美在那一抹冰灵。
芙蓉貌泽,透骨生香。
按妃级来坐,易青宁现在是宁皇贵妃,当然坐在皇上下方,依次排下来才是静贵妃,蓉贵妃,然后再是我。
谁知阮太后不知出了什么心思,对壁如镜道:“蓉贵妃就坐在哀家身边,今日也是你的生辰。”
壁如镜施施然行了个礼,笑道:“谢太后。”
太后身边自然就是凤离身边了,壁丞相在台下笑得几乎合不拢嘴。我百聊赖摆弄着面前的酒杯,听见侧边几个太监小声碎碎念念着。
“怎么是蓉贵妃坐在皇上身边?我还以为会是宜妃娘娘。”
“可不,这后宫本就说不准谁得宠。今朝是宜妃娘娘,也许明日就成了蓉贵妃也说不定。”
“是啊,蓉贵妃的父亲还是当今丞相大人,宜妃娘娘却是江湖来的女子……”
“嘘!这种话你也敢说,如今谁得宠还看不出究竟。小心被青霜殿的人听见了,割了你的舌头!”
我们从小就被魍魉训练过五感,我的嗅觉和听觉是最好的。此刻不由有点郁闷起这顶好的听觉来了。
那几个小太监也只是随口碎碎罢了,虽听得我心里不痛快,但又不想借此刁难他们。
我如今虽身为妃子,但毕竟不是这宫里养出来的人,也很少分什么尊贵卑微。
谁知阮太后突然沉了脸:“你们几个说什么呢?哪个殿的?居然敢在这里对后宫之事大加谀辞!”
那几个小太监连忙跪下,吓得浑身都在颤抖着。
我一愣,这才想起阮太后她原也是江湖的人,还是踏雪教四大护法,内力武功肯定不会比弄邪逊色多少。
那几个太监颤颤巍巍地不敢说话,后头坐着的一个大概是嫔等级的女子道:“太后息怒,这几个太监是臣妾宫里的。”
太后不冷不热一哼:“原来是玉嫔宫里的人。你平时怎么管教下人的?来人啊,给哀家把这几个东西拖下去,一人掌嘴四十。”
玉嫔莫名其妙受了骂,觉得有些冤枉:“太后娘娘,臣妾实在不知这几个下人说了何话?请太后娘娘息怒。”
阮太后只道:“你问他们自己罢!”
那几个小太监才敢出声,连忙三叩九拜承认祸状,却是对着我的:“奴才们该死,奴才们不该对宜妃娘娘口出猜测之词,实乃大不敬,奴才们甘愿受罚!”
此言一出,众人的目光自然就落在我的头上。
我感受到那个玉嫔投来的像是夹带恨意的一眼,立刻觉得莫名其妙。
我只是来安安生生吃个宴的,既没招谁惹谁。
她肚中有怨气,关我什么事?
蓉贵妃笑着出来打圆场:“太后娘娘,皇上,今日是中秋佳节,也是臣妾的生辰。赏月饮酒才是正经,别为这些下人坏了心情。宜妃妹妹生性宽怀,定不会介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