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女和太监们进进出出,时不时能听见太医颤抖的求饶声和凤离震怒的声音。
壁如镜就像一个布偶,除了哭什么都不知道。
一边叫着自己的儿子,一边在凤离怀里瑟瑟发抖。
我这样远远地看着。
不知道为何,竟感觉自己比她更疼。
宁皇贵妃在边上站了一会儿,路过我身边的时候神情复杂,欲言又止。
最终什么都没有说。
只留下一声微不可闻的叹息。
我知道她在叹息什么。
她不是在可怜壁如镜。
她是在可怜我。
可怜我这个杀害壁如镜肚子里龙种的凶手。
我从来没有见过凤离这么有耐心,就连当初我们最相爱的时候。
他也没有用那样疼痛怜惜的目光看过我。
他一遍又一遍地安慰着壁如镜,恨不得自己代她疼,恨不得将这天下捧到她面前来。
我就站在原地,一直保持刚开始的动作。
他却再也没有再看我一眼。
一丝一丝微凉的风从缝里透进来,从我的衣领里钻进去。
整片胸膛都是冷的。
冷得让人有些喘不过气。
壁如镜混沌的目光终于落到了门外的我身上,她像是看见了什么洪水猛兽,突然尖利着嗓子竭斯底里地大叫起来:“沈酝溪!你为什么这么毒!你有什么冲着我来救行了!你为什么!你为什么要害我的孩子!你把他还给我!我再也不跟你抢皇上的宠爱了,我什么都不要了!求求你,把我的儿子还给我!”
“他什么都不知道!他是辜的啊!我求你了!求求你把我的儿子还给我!——”
疯狂起来的女人就是可怕,凤离双手几乎都要制不住她。
她那样痛彻心扉的声音,像刀一样刮在身上。
一声一声。
凤离根本舍不得用力制止她,奈之下只能出手将她打昏。
她软绵绵地倒在凤离怀里,脸上还挂着泪珠,顺着之前的泪痕流了下来。
凤离为她温柔地盖好被子,心疼地拂开她鬓间沾上泪水的发。
我还是保持原样一动不动。
等到他终于注意到我,转过身来,眼里的光是那么冰冷。
那一刻我突然意识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