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着新年还有两个小时,应予在床边翻着书,不时看眼床头柜上的手机,在第n眼后,手机终于响了。
应予等了一天,语气不太好:“去找小姑娘了?整天不见人。”
“哪儿敢,小姑娘不怕,我怕。”易濯笑了笑,声音有些疲累。“我在医院待了一天。”
“出事了?”应予忽而紧张。
“没有。我外公身体不好,在医院调理,他非要回家过年,我跟医生磨了一个白天,到这个点儿才松口。”
原是这么回事儿,应予放下心。过年都不让回家,说明病情挺严重,她正准备问他,那边传来一个女声。
“给你妈打电话呢?”
“不是,是女朋友。”易濯的话音变小,应该是离开了话筒。
女人嗔怪:“有女朋友了也不知道带回来看看。”
“等外公身体好点吧。”
“你得赶紧了,你外公…”
后面的话应予听不到了,没几秒又恢复了声音,她问道:“刚才是谁?”
“我舅妈。”易濯好像在收拾,有哗啦啦的响声。“你都听到了?”
“嗯。”
哗哗的响声停止了,易濯半郑重半调侃地问:“那什么时候能和我回家一趟?”他调侃是怕吓着她。
应予庄重着腔调回:“有点早了,看你表现。”
以前薄少承没有父母,她没有见家长的经验,况且现在谈这些为时过早。
“我表现的还不够好?”易濯甚是挫败,还得琢磨着怎么好上加好才是正道。
门口,钟妈妈收着围裙进来说:“放假就休息休息,不要老盯着手机和电脑。”
“我打电话呢。”应予回完对着手机道:“我妈来了,回头跟你说。”
“好。”哗啦声一响一停,易濯低沉悦耳的声音传来:“新年快乐,等我回去。”
八个字轻拂过应予心里最柔软的地方,她轻声说:“你也快乐。”
挂了电话,她恢复常态,钟妈妈怀疑刚才见到的是不是自己女儿,那么温柔。
“你爸说有事找你,你去过了?”钟妈妈坐到床尾问。
“没有,年前很忙,等过完年的吧。”应予合上书问:“他联系你了?”
钟妈妈嗯了嗯:“他知道联系你没用才打到我这儿来。父女俩没什么过不去的,再说他都那样了…”说到这儿她哎叹一声,唏嘘不已。
这个时间家家户户灯火齐明,应家的别墅该是黑乎乎一片,空无一人。前老总、前花旦入狱的新闻早让各色新年新气象覆盖了,很快便无人问津,钟妈妈不禁觉得凄凉。
“一个家散没了,还有那孩子,怎么变成那副样子,哎…”
应予仔仔细细地瞧了瞧钟妈妈说:“我有时候想我到底是不是您亲生的,怎么您生了一副菩萨心肠,我就没有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