赌坊掌柜不管听没听清楚,头如捣蒜般道,“不会的,不会的。公子饶我一命,让我只受了些伤,感激都来不及,怎会行报复之事。”
“那就好。”李之罔微微颔首,笑道,“掌柜有此觉悟自是再好不过,但以防万一,我还是要嘱咐一句。只要让我觉得掌柜在暗处报复,那我不会为掌柜留一个活口,全家上下,近邻密友,皆不得免。”
赌坊掌柜为之一凛,若有若无的小心思消散无踪,不住拱手。
李之罔见此,明白他已切实感知到威胁,不再多说,当即带着徐保保三人回去歇息,至于刺客的尸体,自然是交由赌坊掌柜暗中处理掉。
此后就没什么事,四人休息一晚,翌日便赶去熬天鹰行,在付上每人三百的链沫后乘上朝天鹰离开了社稷城,并在五日后到达崆梧城,又改乘马车,去到仪式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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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之罔推开车帘,打量外面一阵,说道,“快到了。”
典歆坐在另一侧,也在看着外面,回道,“是阴天啊,总感觉前方有着什么危险。”
“肯定有危险啊。”徐保保接话道,“这几日与车夫聊下来,自从仪式县出现闹鬼传闻,能跑的都跑了个干净,没跑的都是实在跑不了。这还没到,我就仿佛已经看到了县城里的破败场面。”
“这都在其次,主要还是时间。”李之罔计算道,“从离开朝喧到现在,我们已花了整整十天,按原路回返,也需要八日,这样算下来,一个月的期限就只剩下十二日。十二日,不一定够啊。”
“如果不够怎么办?”洪笙不免问道,“咱们到时候是继续调查还是直接回去?”
“这个,好像结果都差不多。”徐保保苦笑道。
一时大家都沉默下来,众人就在这样的气氛里抵临仪式县。
车夫怎么都不愿入城,在县城门口便停了下来,李之罔等人没有过多坚持,在县城门口下车,便见车夫立马调动车头转向,是一点都不愿在仪式县多留。
此时正是阴天,乌云密布,大概到了傍晚就会下起雨来,配合着这般萧瑟的画面,可以看到,除了杵在门口的两名守卫,无论县城外,还是县城内都看不到一个活人。这座县城,似乎已经死去。
李之罔向守卫走去,问道,“请问,这城中还有人否?”
守卫一脸麻木,伸出手来,呆板道,“一人十链沫,一个子儿都不能少。”
李之罔见此,让洪笙拿出五十链沫,特意多拿十链沫,继续问道,“小哥,我听说仪式县在闹鬼?”
守卫一下子像回魂了般,两眼大睁,其中充斥着恐惧。他将进城的四十链沫收下,把那十链沫扔回来,像是沾染到污秽般不耐烦道,“要进城就进城,再在这儿东问西问,死都不知道是怎么死的!”
李之罔眼眸微眯,不多说,先带着徐保保三人入了城。
进城便要住宿,但沿着主干道往里看去,皆是店门紧闭,萧条局面不言而喻。
“看来,咱们今天最主要的任务是找到客栈歇息了。”他苦笑不已,随后分配道,“这样,我和肥貂走这边,典歆和洪笙走另一边,看有没有没闭店的客栈,一个时辰后在这儿汇合。”
此时时间紧张,大家都没心情闲聊,当即分路寻店。
结果这一找,竟就到了午后,四人几乎将整个仪式县都走遍,才在东南方向的陋巷里找到个破陋客栈。
“这也太破旧了吧。”典歆面带苦涩,有些抗拒道,“你们看,那里面的桌椅板凳全是灰,还隐隐有股怪味儿飘出来,这样的地方真能住?”
“都这样了,还想住好的,有就不错了。”徐保保讥上一句,率先迈步进去。
李之罔紧跟而上,看见一个中年男人靠在柜台上打瞌睡,走过去轻敲柜台三下,看对方醒过来,问道,“掌柜的,这儿能住店吗?”
“自然能。”掌柜的揉揉眼珠子,问道,“客官,几位啊?”
“四位。”
掌柜的闻言有些尴尬道,“小店不大,仅有两间客房,客官还住吗?”
“住。”李之罔没有多少犹豫,答应下来,随后道,“掌柜的,先做几个菜来吃。对了,先上一壶茶水。”
“好嘞!”
中年男人答应一声,便拿起柜台上的抹布去擦桌子,这时候李之罔才注意到对方有一条腿是瘸的。
客栈不大,就只有掌柜的一个人,什么事都得亲力亲为,其擦干桌子后便钻到后厨炒菜,李之罔则招呼徐保保三人坐下。
“咱们时间紧张。。。”
李之罔刚想说些什么,忽得看到客栈门口出现了一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