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此同时,废窑一处僻静的宅院。
李莲花正坐在窗边,手里拿着一个刚修好的木鸟,阳光透过窗纸洒在他苍白的脸上,映出几分病态的脆弱。
方多病在一旁聒噪地说着什么,阿飞则安静地坐在角落擦拭着他的刀。
看似平静的画面下,李莲花的心头却萦绕着一丝挥之不去的阴霾。
他总觉得有些心神不宁,仿佛有什么可怕的事情正在生。
“李莲花,你想什么呢?魂不守舍的。”
方多病推了他一把,“我说赵承业那老狐狸肯定要反,咱们要不要先去给漆前辈报个信?”
李莲花回过神,勉强笑了笑:“急什么,你师祖那么厉害,赵承业还掀不起什么风浪。”
话虽如此,他的心却越来越沉。
他了解李相夷,更了解……李相显。
那个自从相遇就展现出惊人城府和狠辣手腕的兄长,绝不会满足于仅仅做一个幕后推手。
他在等什么?
突然,院门外传来一阵急促的敲门声,伴随着一个仆役惊慌失措的声音:“启禀主上,属下现了乔姑娘被关押的地方。”
“其中还有方则仕和天机堂堂主何晓慧等人。”
“什么?!”
方多病猛地站起来,脸色大变,“我爹娘和乔姑娘怎么了?李相显找他们做什么?”
阿飞也瞬间握紧了刀柄,眼神警惕地看向门外。
李莲花脸上的血色瞬间褪尽,手中的木鸟“啪嗒”一声掉在地上,摔成了两半。
他明白了。
李相显等的不是赵承业谋反成功,而是他李莲花。
用乔婉娩,用方多病的父母……用他最在乎的人,来逼他现身。
一股彻骨的寒意从脚底直冲头顶,李莲花只觉得胸口一阵剧痛,忍不住剧烈地咳嗽起来,咳得撕心裂肺,仿佛要将五脏六腑都咳出来。
“李莲花!”方多病急忙扶住他,“你怎么了?”
李莲花摆了摆手,好不容易止住咳嗽,抬起头时,眼中已是一片赤红。
那里面有痛苦,有愤怒,有挣扎,还有一丝深藏的绝望。
他知道李相显的手段,那是真正的帝王心术,冰冷、残酷,不择手段。
对付赵承业,李相显或许还会用些阳谋,可对付他这个同根同源的名义上的堂兄,却只会动用最阴狠的算计。
去,还是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