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他赵承业,要做的就是在这乱世之中,借李相显的刀斩除异己,再亲手推翻这座摇摇欲坠的伪朝,将那至尊之位,揽入自己怀中!
就在这时,一阵极轻微的、如同夜枭低啼的哨声,穿透了柴房的木门,钻入赵承业耳中。
来了!
赵承业眼皮微不可察地一跳,随即恢复了那副颓靡的模样。
但他体内的气血,却在这一刻陡然加运转。
被封的穴道处传来阵阵刺痛,如同有无数根细针在同时扎刺,但他牙关紧咬,一丝痛哼也未曾出。
内力,那被压抑了许久的内力,如同沉睡的火山骤然苏醒。
他遵循着早已烂熟于心的内功心法,引导着澎湃的真气冲击着被封锁的穴位。
一次,两次……经脉传来撕裂般的疼痛,但赵承业的眼神却越来越亮,越来越锐利。
“噗!”
一声轻响,仿佛是什么无形的屏障被打破。
被封的穴道骤然畅通,奔腾的内力瞬间流遍四肢百骸,带来一股久违的力量感。
赵承业手腕轻轻一震,那看似坚固的麻绳便如朽木般寸寸断裂。
他缓缓站起身,活动了一下有些僵硬的脖颈,骨节出一连串清脆的响声。
昏暗的光线下,他脸上的顺从早已消失无踪,取而代之的是一种近乎狰狞的野心。
“李莲花,李相显……你们的好日子,到头了。”
他低声自语,声音里带着冰冷的杀意,随即身形一闪,如同狸猫般悄无声息地潜入柴房的阴影之中,等待着下一步的行动指令。
废弃官窑主院,正被浓重的夜色笼罩。
这座曾经烧制皇家贡品的窑场早已荒废多年,断壁残垣在月光下勾勒出狰狞的轮廓,风穿过破损的窑口,出呜呜咽咽的声响,如同鬼魅的低语。
李莲花提着一盏油纸灯笼,缓步走在布满碎石的小径上,灯笼的光晕只能照亮他脚下三尺之地,更显得周遭阴森可怖。
他应约而来。
约他的人,署名是李相显。
灯笼的光映在李莲花略显苍白的脸上,他神色平静,仿佛只是在月下散步,而非赴一场可能暗藏杀机的邀约。
手中那柄看似普通的软剑“刎颈”,随着他的步伐轻轻晃动,剑鞘上的木纹在光线下若隐若现。
他走到最大的一座废窑前,窑口黑黢黢的,像一张择人而噬的巨口。
“李相显?”
李莲花扬声问道,声音在空旷的窑场里回荡,“既然约了我,何不现身?”
窑内一片死寂,无人应答。
李莲花眉头微蹙,心中掠过一丝异样。
李相显此人,虽心机深沉,却也向来自负,断不会用这种藏头露尾的方式相见。
他握紧了手中的刎颈剑,正欲上前探查,窑内忽然传来一阵粗鄙的笑声。
“哈哈哈……李莲花,你倒是比想象中更有胆色。”
一个身材魁梧的汉子从窑内阴影中走了出来,脸上带着毫不掩饰的狂傲与淫邪。
他并非李相显,而是宗正震昊——宗正一族嫡长孙,仗着家族势力在京中横行霸道,声名狼藉。
而在宗正震昊的身侧,赫然站着一个脸色苍白、衣衫凌乱的女子,正是多日不见的乔婉娩!
她被两名护卫死死按住,眼中满是恐惧与屈辱,看到李莲花时,泪水瞬间涌了上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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