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楼堂厅,重归死寂。
阳光如金纱流转,洒入窗棂,映得木案泛起暖泽,点缀一抹虚伪的温馨。
陆沐炎坐于木案,清冷的眸子低垂,手握茶盏,指节却微微泛白,强压下心内的不安。
少挚则是悠然泡茶,面容柔和,仍是透着丝丝温润的笑意。
二人静谧,茶香袅袅,但却如幽泉低吟,清清冷冷,难掩厅内沉重…。。。
陆沐炎其实不敢在一楼待着。
她不想,但总不由自主地竖耳,忍不住去听二楼的动静。
若是楼上猛然传来一声撕心裂肺的喊叫…她该用什么表情回应?
冲上楼?还是继续佯装无事,握盏饮茶?
她该怎么办…。。。
她知道,小宽可去,少挚可去,但那扇门的背后,唯独自己不能窥见一眼。
正因不能见,可想而知,迟慕声与缚师祖的伤势,何等惨烈…。。。
此刻,又突然出了溪边这么一档子事儿…。。。
思及此处,陆沐炎全身犹如蚂蚁攀爬,坐立难安。
她眸内的惶恐愈来愈烈。
在楼上的血腥与自己的无能间挣扎,透着刺骨的无助,呼吸愈发局促…。。。
“咚、咚咚。”
门外,敲门声起。
澹台月疏嗓音甜腻,听得亲昵,幽幽传来:“长乘兄长~沐炎姐姐~”
陆沐炎一惊,神色猛然抽回。
似是刚脱离恶鬼炼狱般,她额间冷汗隐现,透着惊慌的无措,忙的起身:“我,我去开门。”
显然,少挚自是察觉到她的异样。
她脸上这抹心虚的愧疚,实在是……太刺眼了。
但少挚不敢断定其根本原因。
一,或因陆沐炎与乾石炁属共振,引起溪水异象,但他确实未知详情。
二,或非与离火有关,而是软姐儿暗动手脚,他则需顺水推舟而行。
不过,有一个既定事实——无论是谁,无论何因,皆为五日后挑选玄极六微而备,为六千弟子奔赴哀牢山…而设下的隐秘一局。
他轻抿茶盏,乌睫轻垂,茶香入喉,俊脸柔和,将杀意与阴谋尽藏…。。。
这时间里,陆沐炎开门,引澹台兄妹入一楼大厅。
身着院内统一服装后,这两人看着倒是亲切一丝。
澹台月疏一头青丝被编成精巧的流苏垂髻,两侧垂下细碎的流苏,随着步伐轻轻摇曳,模样看着倒是灵动可爱,显得俏皮清雅。
澹台云隐则是以精致的银冠高高束起,冠上宝石夺目,熠熠生辉,尊贵与不凡中,仍透着亲和的温润。
澹台月疏刚踏进门,便杏眸水光盈盈,甜笑如花,娇声道:“沐炎姐姐,我给你们带了些特产~”
她说着,掏出一包物件,递于陆沐炎,俏皮道:“还有啊,这包里,是一些护肤品哦!”
陆沐炎神色蓦然错愣,似是没经过这突如其来的热情,只得低声道:“谢…谢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