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面青石光洁,野花点缀,散发清香。
古树枝繁叶茂,微风拂过,洒下斑驳光影,温暖而安宁。
若火慵懒地坐在阴阳碑一侧,背靠碑身。
他双腿随意伸展,木屐斜放,独眼半眯,阳光洒落,映得红袍泛着金光。
艮尘坐于阴阳碑另一侧,浓眉如墨,目光如炬,眉目紧缩,一言不发。
浓雾缠绕,火把的光芒映得他面庞肃穆,肩头凝着湿气。
垂眉下,目光所及地面龟裂,覆满湿冷的霜花。
空气中弥漫着腐木与泥土的腥气,压得人喘不过气,透着无尽的阴冷与压迫。
…。。。
若火轻笑一声,目光看向院角一处摇曳的野花,声音低沉,带着几分揶揄:“艮尘呐,你也有今天。”
他顿了顿,语气戏谑:“要是找不到这阴刻出去的方法,艮宫这八百人是怎么死?”
“是干脆全部躺下,八百多人,就这样了?”
说着,若火眉尾一挑,笑得有些夸张:“总不能突然消失了吧?”
他侧过头,目光落在艮尘身上,再笑一声:“哎你说,你这一世要是死了,还能有转世记忆吗?”
“雷祖至今未归,你老爹…若想再寻着你,怕是难喽。”
他声音渐低,在阳光中微微眯起眼睛:“你还没找着雷祖呢…就这么死了?”
“哈哈,别说是你了,我看着都添堵。”
若火的笑声在阳光中回荡。
正午的地砖泛着油光,空气中细小的尘埃缓缓氤氲、漂浮、浸润、撕扯。
阳光眩晕,恍恍惚惚。
于是,回忆也如潮水般,渐渐跋扈开来……。
…。。。
若火低声道:“我今年啊,也六十三了。”
“从三岁开裆裤那会儿就认识你了,那会儿你可就八十九了。”
他一拍大腿,余光瞥了眼一旁仍一动不动的艮尘,笑着摇了摇头:“嗨哟,那会儿你看着跟我现在差不多模样呢!”
“我还以为你会永远不死呢,天天跟着你腚后转!”
他语气带着几分戏谑,眼中却闪过一丝湿润,眼神渐渐柔和,透着一抹追忆的温情。
时间拉回遥远的过往,同时撕扯着他的心绪。
“知道自己不属艮宫,我天都塌了,你还为我寻了个糖人,哈哈!”
若火唇边笑意逐渐弥漫,声音却越发低沉:“现在,我看着这么年轻的一个小伙子,艮尘爷爷…?咱这辈分乱的,哈哈…”
他笑得爽朗,却透着几分苦涩:“看你死过一轮,现在又要看着你死吗?”
笑着笑着,若火低下了头,手指抓了抓头发:“这感觉,真他妈哈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