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羡之早就预料到,此次改制必定会引得世家与寒门学子之间不对付,便早早让莫字旗的人注意!
因为他心里明白,京兆府里的捕快衙役,以及巡城卫只能制止住寒门学子。那些世家出身的学子并不会将这些人看在眼里,所以才派出莫字旗的人。
此次带头的正是吉庆,他扫视众人严肃道:“天子脚下,竟敢如此闹事,都跟我回衙门走一趟!”
有士族学子想要争辩,被旁边的人一把拉住,低声道:“此人乃是太子殿下的亲信,吉大人!”
而那名申姓学子竟然还一脸不屑,道:“不过是一个奴才!”
其他人听到这话,瞬间远离几米,用不可置信的眼睛看着对方,这人是疯了吧!吉大人虽说以前是沈家的下人,可也正因如此,才自小和太子殿下一起长大,是太子殿下最信任的人,其他人根本不可比!
如今哪里还敢有人用身份讥讽吉大人,羡慕还来不及呢,更别说有了自小的情分,这才水涨船高!
吉庆听了这话并不生气,因为他本来就是在太子殿下身边伺候的下人,只是冷冷的说道:“那又如何?带走!”
莫字旗里的人好些都是出身不高的人,因为各种各样的原因,为一顿饱饭奔忙,要不是太子殿下给机会,他们这些人早就饿死了,所以这些人也是对太子殿下最忠心的人。
其余人听了这话,有人立即喊道:“此事都怪那个姓申的,此人自进门后,不仅对此次科举改制多有攻讦,言语中更是对太子不满!”
此时那个姓胡的学子走上前来,先是朝着吉庆拱手行了一礼,说道:“吉大人,我是胡博山,从宁州而来,此次进京是为了赶考,方才我一直在茶馆内,确实是此人挑的头。”
吉庆看了众人一眼,并不是要给太子妃面子,而是太子殿下之前就说过,杀鸡儆猴,适当弹压,不可偏心,不要让这些学子引起动乱。
然后又在多人的指控之下,吉庆将几个为首的,以及最活跃的带走了,既没有偏心士族学子,也没有寒门学子。
吉庆将人带走后,茶馆内渐渐恢复了平静。胡博山看着离去的众人,心中暗自庆幸自己没有冲动行事。
而另一边,吉庆将人带回衙门后,按照太子的意思进行了处理,闹得最凶的几个,免除参加此次科举的资格。只有申姓学子一人罢了他的身份,且从今往后不得参加科举!如此既给了闹事者一个教训,又没有过度惩处。
申家因为家族中学子此次公开发言,也受到了陛下的训斥,收敛了许多。有了申家做样子,世家收敛了许多。而这个消息的传出,让世家与寒门学子都不敢再轻易闹事,京城也终于平静了许多。
东宫。
胡家老太太和胡三夫人两人都在胡婉清这里。
最先开口的是胡老太太,她拿出胡景行写好的信,交给太子妃,道:“这是你二叔祖父让我带来的,你看一看。”
太子妃先读了信,然后摇头回绝道:“二叔祖母,此事关乎大晟未来,太子格外看重科举改制,以后只会更严,哪可能放松?”
胡老太太叹气道:“胡家也不易啊,就因为太子主张的科举改制,胡家虽然也不愿意,但在外面也是很支持的,前些天四房的博山来京赶考,就遇见申家的一个人嘴里不清不楚的埋怨,其余世家要么不出声,要么帮忙附和,只有你堂兄站出来反对。”
“可毕竟世家势力大,太子此举,已经将好些人推倒了二殿下身边,实在不划算,更何况你二叔祖父说的在理啊,这次便算了,下次稍稍放松手,那些世家还不感恩戴德。”
太子妃叹气婉拒道:“二叔祖母,我才嫁进东宫,太子公务繁忙,对我也寻常,叫我如何开得了这个口,二叔祖父有什么打算,在外面正好可以与太子商量。”
胡老太太听了这话,不解道:“如今太子身边只有你一个,这样的人别说皇家,就是普通百姓家也很少,如何能说对你寻常呢?”
太子妃听了这话,心中只觉得厌烦,更何况她也清楚,太子身边有一个自小伺候他的青萝,虽为婢女,实际两人颇有几分情意,收房也是早晚的事。
更何况她是一个嫁进来没几天,没什么感情的太子妃,难道就在太子跟前指手画脚吗?
这些话又怎么可能对外人说,只是嘴上还是说道:“太子身边人少那是因为洁身自好,品性好,并非因我之故。”
胡老太太听了这话,表情变得有些冷淡,只说道:“既然不方便那就算了,时辰也不早了,老身便告辞了。”说话间,就要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