饭庄里面住着查秀红、米雪雁等家不在县城的女工。华子在前厅搭了两张餐桌睡在上面。
他打开店门悄悄进去,往餐桌上一摸,软乎乎的一个人!
“谁?”
“别嚷,是我。你老姐。”唐竹青。
“唐姐,你怎么没回家?”
唐竹青坐起来:“出这么大事,你天天晚上跟鬼似的,我敢回家么?去我屋有事儿跟你说。”
华子:“唐姐,这时候你怎么还动心思啊。”
唐竹青:“谁动心思。赶紧走。”
两个人手拉手,蹑手蹑脚进后院,摸进了唐竹青的房间。
唐竹青一推华子:“躺下,我跟你说。”
两个人躺在床上,唐竹青趴在华子耳边说:“你这么盯着他没用。那帮小喽啰没人肯为他卖命。最重要的是上边儿。那些当官儿的最怕姓庞的掉进去,他一掉进去,全都得咬出来。”
华子:“每天前去探视庞振海的人都是他的小舅子,今天却换成了他的老婆。”
唐竹青:“你猜我这些天在干啥?”
“你不打理饭店还能干啥?到处撩骚找不着婆家。”
唐竹青:“我这不是恋着你么?年龄越大越觉得离不开你。你呢,心里就装着老婆儿子。”
华子:“哪个男人不这样儿。有了老婆儿子还搞破鞋?”
唐竹青:“呵呵,你就这样招人喜欢。那些当官儿的没一个赶上你的。告诉你,我今天听老沈团长说,庞振海要逃跑!”
华子呼的一声坐起来:“你说什么?他敢逃跑?”
唐竹青:“躺下,搂着我。这种人跑出去私不举官不究,责任推给叶飞秋。他找个地方,大伙儿拿钱他做个买卖,一样逍遥自在。”
华子:“他妈的,这叫什么世道!”
唐竹青:“最主要的是市政法委那个姓高的,已经买通那几班看守了。所以你也没必要辛辛苦苦看着咱这饭店,没人愿意再干蠢事了。”
华子:“哼哼,逃跑?这我得动动脑子了。”
唐竹青:“看咏梅那架势,非把姓庞的连根拔了。他们要真的逃跑,你猜能往哪个方向?”
华子:“往东是去吉江,往北出笸箩店就是山区,走到喇嘛庙天也就亮了。往西出三十里就进平原区。最可能是出南门,出山口,一个多小时到省城。”
唐竹青:“这回你该明白,今天他老婆去探视他想干啥了吧。”
“他想得美!”
德化县纪检委处在县委大院最后面的一排小楼上。小楼后面是一条幽静的小街,小街的拐角处停着一辆黑色小轿车。
楼后面的小窗忽然静悄悄地开了,一条黑色的丝带像蛇一样无声地爬下来,越爬越长,距离地面一米左右停了下来。
一只笨拙肥胖的蜘蛛挤出小窗,慢慢爬了下来……
庞振海逃出楼房,上了小轿车,自以为神不知鬼不觉,上了黑色轿车开着近光悄悄开出南门。
出城两里地,庞振海告诉司机,开大灯加,一个半小时到达省城,司机和车就可以回来了。
可是司机打开大灯却见前面的山路上停着一辆小解放,车身横着把道路封得严严实实。
司机鸣了两声喇叭,那辆小解放忽然亮灯启动,三调两调,斜着倒了过来!
轿车司机放下车玻璃探出脑袋:“唯,你他妈干什么?撞上啦!”
小解放的车厢压在轿车车头上停下,从车上下来一个大个子:“庞振海,想远走高飞呀?”
那司机:“你是谁?凭什么拦我的车?”
华子:“孙子,你敢送大贪官逃跑,你他妈不要命啦?你是吉江市政法委的吧?”
说话间,小解放车上伸出一只手,然后另一只手拿烟头点燃了二踢脚。
砰——,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