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简选择这个时间点回来,是为了参加15号举行的大狗哥追悼会,同时也将三个小朋友送回bJ。
车刚停稳,三个早已按捺不住的小朋友便如脱缰的小马驹,不等杨简叮嘱完,就像三颗小炮弹似的冲向了熟悉的院门。
“爷爷!奶奶!姥姥!我们回来啦!”
“哥哥,我们回来啦!”
“妈妈,外公外婆,柳奶奶,乐乐回来了鸭!!”
童稚的呼喊如同三支清脆的笛音,嘹亮地交织在一起,瞬间划破了四合院上空的宁静。
这声呼喊如同投入平静水潭的石子。堂屋垂挂的门帘立刻被一只手急急掀开,承承最先探出身来,目光急切地搜寻着声源。紧接着,杨振华、林秀兰、柳晓莉和杨真也快步走了出来。
三个小朋友已经扑上去和自家哥哥搂在一起开心大笑。待到长辈们走到近前,他们才又乖巧地靠到爷爷奶奶和姥姥腿边,仰起小脸甜甜地唤道:
“爷爷!奶奶!姥姥,我们可想你们啦!”
“外公外婆,柳奶奶,乐乐也想你们鸭!!”
后一步过来的杨真捏了捏自家好大儿的小脸蛋,佯装嗔怪:“你个臭小子,光想外公外婆柳奶奶,就不想妈妈?”
“想鸭,可想可想啦!”乐乐呲着小白牙咧嘴大笑,顺势伸出小胳膊求抱抱。
杨真把儿子抱起来,在他嫩乎乎的小脸蛋上亲了一口,这才满意地笑道:“这还差不多。”
林秀兰俯下身,用手掌轻轻抚过平平和安安柔软的头发,又摸了摸他们因为奔跑而汗津津、红扑扑的小脸蛋,声音里满是疼爱与嗔怪:“哎哟,瞧瞧,跑得这一头汗,小脸都成小花猫了!”
柳晓莉也掏出纸巾,温柔地给孩子们擦拭额头的细汗:“别在这儿站着了,快进屋,屋里暖和。”
杨振华赶忙招呼,声音像一块被阳光烘得松软的馒头,透着关切:“你们三个小子!风风火火的,跑得满头大汗,慢慢走不行吗?万一摔着了怎么办?快进屋快进屋,别着凉喽。”三个小朋友听到爷爷外公的唠叨,都调皮地吐了吐舌头,咧着嘴偷笑。
杨简含笑立在门廊下,静静地看着这满院瞬间被唤醒的喧腾与温情,如同一幅最珍贵的画卷在眼前徐徐展开。夕阳慷慨地泼洒在每个人身上,镀上一层温暖的金边。光影温柔地流淌在老人与孩子的肩头、发梢,又悄然漫过整个院落。
小朋友细碎的说话声、长辈们开怀的笑语,甚至角落里鱼缸中金鱼甩尾拨弄出的轻微水响,都汇成一股温热的潜流,无声地漫过脚面,浸润着杨简的心魂——那是沉甸甸的暖意,是屋檐下风雨不动的安稳基石。
正堂里,刚回家的小朋友围着半月未见的哥哥承承,小嘴叭叭叭地分享着在鹏城的所有新奇见闻。
不远处沙发上,三位长辈正关切地向杨简询问着姚蓓娜的身体状况。杨真前些天去看望回来时已说过一次,但大家都知道姚蓓娜时日无多,情况一天一变,长辈们依旧揪着心。
“越来越严重了。”杨简叹了口气,语气低沉,“估计也就这两三天的光景了。我明天参加完李明的追悼会,下午就得赶回去。留茜茜一个人在那边,我不放心。”他担心姚蓓娜万一离去,自家小少妇会承受不住那份巨大的悲伤。
“哎……”柳晓莉长叹一声,带着深深的惋惜,“那丫头……才多大?也就比小简大三岁吧?”
“嗯,娜娜姐81年的。”杨简点头。
众人陷入一阵沉默……姚蓓娜是家里的常客,与大家都十分熟稔。柳晓莉认识她更早,几乎是看着她从一个小姑娘成长起来的。
“所以啊,”杨简看向三位长辈,语气认真,“你们每年该做的体检一定要按时去做。万一有什么问题,早发现早治疗。现在的医疗水平这么发达,癌症早期发现治愈率都很高。”
“对喽!”林秀兰立刻接过话茬,目光斜睨向旁边的杨振华,而杨振华也正好看过来。林秀兰没好气地说道:“看什么看?说的就是你!每次喊你去体检,都跟要你命似的,推三阻四!”
杨振华顿时语塞,没想到“战火”这么快就烧到了自己身上。不过他深知争辩无益,立刻选择认怂,只嘿嘿笑了两声。
看着自家老爹在老妈面前秒怂的样子,杨简和杨真姐弟俩默契地扭过头,偷偷抿嘴笑了起来,o(n_n)o哈哈~
“行了行了,”杨振华老脸微红,赶紧岔开话题,“我去厨房看看菜好了没,平平安安和乐乐他们跑了一路,怕是早就饿了。”
说着,便借机“开溜”。
林秀兰也没再继续数落老伴儿,她也担心自家宝贝孙子们饿肚子,便由着他去了。
。。。。。。
翌日清晨,bJ八宝山殡仪馆。
寒气凝成白雾,在青灰色石阶上浮动。
杨简裹紧黑色大衣,他身边有许多圈内熟人,像韩山屏、王常田等人都在。
当他随人潮挪向礼堂入口时,瞥见门外花圈丛中一匹纸扎的白马——马鬃以银箔贴成,马鞍上刻着“小马奔腾”的徽标,在朔风里簌簌震颤。
礼堂内暖气混着菊香,却压不住冰棺散发的冷冽。杨简站在吊唁队伍的前排,看见一旁宁昊的背影——这位因《心花路放》使自己的职业生涯更上一个台阶的新一代大导演,此刻正用袖口反复擦拭着眼角。
现场司仪的声音从话筒传来,带着电流的沙哑:“请家属代念悼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