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然,他睁开双眼,流出两行眼泪:
“我不想……我不想要死去,我不想要成为一棵树……”
“铛!”
他的剑刃,挡在了诺尔的镰刀上。
在苏明安震惊的视线中,小明安全力进攻,拼着自己重创的代价,利用情感共鸣,用文字之剑刺入了诺尔的身躯。
寂静的白色洪流中,小明安望着苏明安的方向,流着泪笑道:
“你也不想死去,对吧。”
“这个一眼看到头的结局,你是抗拒的。”
“既然如此,‘农场主’,你为什么要强制我,走向这个故事的结局……”
他的身形渐渐消散。
新的小明安出现了,平静地望着苏明安。
苏明安却静静地站在原地。
“明白了吧。”无翼在这一刻出现了:“这就是‘农场主’的傲慢。”
“刚才的看似是记忆,实则是一个一片空白的模拟人,在经历你曾经经历过的一切。这也就是我们惯常说的——‘植入人设’。”
苏明安缓缓道:“而此时的我们,相对于他,就是‘农场主’和‘火鸡’。”
“没错。”无翼说:“你可以引导他的人生方向,你可以改变他的未来,你就是‘农场主’。”
“你听说过if线吗?”
“比如,在世界游戏没有降临的if线里,你会是什么样子?一个无力、普通、连桥洞下的流浪汉都救不了的人。”
“但在世界游戏降临的if里,你却能绽放出令整个世界,甚至令宇宙都震彻的光辉。”
“有时候,‘农场主’也只能眼睁睁看着本该光辉万丈的‘火鸡’,只能走向平庸的方向。比如,本来能获得诺贝尔奖的孩子由于先天教育缺失,最后只能在大山嫁人生子。本来能解开世界难题的孩子,在小时候就被卡车撞坏了脑子。”
“所以,if线有无尽可能。你可以成为世界树,可以沉入梦境……”
“但是这些结局……不还是if线吗?”
“只要‘被观测’到,就一直是if线,而非真正的自由。”
“我们对于这些孩子,是‘农场主’之于‘火鸡’。而‘清醒者们’对于我们,也是‘农场主’之于‘火鸡’。”
“那群家伙,仗着可以保留一些残缺记忆,肆意改变,甚至会插手我们的‘人设’……”
“你想想,万一你的家庭本来幸福美满,但有一个‘清醒者’,他保留着一些上一次的记忆,他记得你曾经大放光彩,所以在你小时候,他就故意在网上发表对于你母亲的大量恶评,导致你母亲抑郁症……从此以后,你的家庭破碎了。”
“那么,这难道不叫作‘由清醒者更改的人设’吗?”
“更可怕的是,那群家伙学会了抱团,就算每个清醒者只能保留一点点记忆,但他们一旦抱团,相互交流记忆……那他们到底一共能够保留多少记忆?”
“所以你的意思是,要杀死清醒者们?”苏明安说。
“那倒也不是。”无翼说:“有坏人,也有好人。清醒者能够防止宇宙固化,宛如活水里的鲶鱼。”
“那你们要怎么对待他们?”苏明安说。
无翼笑了笑,看向了你:
“这一次,应该没机会了,结局已定。”
“下一次,试试吧。”
苏明安沉默了一会,说:“既然这一次已经没有机会了,你们在这里干什么?”
“这一次对于你说结束了,但对于许多人,人生还很长啊。”无翼耸耸肩:“我即将举行一个仪式,一起吗?”
“好啊。”苏明安答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