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明兰觉得自己头晕,耳鸣起来,大脑里不断回想着当年的事儿,那时候大姐姐快要出嫁,父亲怕祖母膝下无人,心中寂寥,说的是叫祖母自己选,其实是想叫四姐姐去的,她小娘也执意要她去祖母那里……
平日,她小娘说的最多的,就是叫她莫争强好胜,要谨小慎微,要卑微到尘埃里,那时候怎么就…
“多年不见,小娘你也不问问我过得如何?定亲了没有?”
“老太太和你父亲,不会亏待了你的。”
“我定亲了,宁远侯家的嫡次子,之前袁家下聘时候他来过,顾公子不得老侯爷喜欢,也无缘于科考,日后大概只能靠着侯府度日了。
我一路回来,路上想了许多话要同小娘你说,更有许多事儿想要问问小娘,如今看小娘是真的过得好,我也安心了。”
除了冷漠,盛明兰没有感受到自己小娘任何的态度。幼时,小娘对父亲就很冷漠,对待她也是教导居多,争强好胜这些从来不准。别说那时候,现在她也是不理解的,虽说不理解,她这么多年也是照做的…
卫恕意没说什么,只是呆愣愣的看着院子外的天,盛明兰什么时候走的,她都不知道。她想着,她大概是遭了天谴的,这么多年她数次寻死不成,哪怕血都快要流尽了,最后还是没死成,总是能活着的。
用自己的肚子做算计,最后害了自己的孩子,天谴也是应该的。没有自己,明兰也长大了,如今嫁得高门,日后只要费心筹谋,就可以过好日子,也不必再挂念她了。
免得,免得自己身上的晦气,沾染到了明兰身上。
自己家妹妹数次来信,都在试探当初那个孩子的事儿,可她如何敢说。想着自己那时候收到的信,卫恕意痴痴笑出声,她可真是偷鸡不成蚀把米啊。
盛明兰眼里含着一包泪,从卫恕意院子里出来,盛老太太片刻也就知道了,晃着手里的龟壳,摆弄着铜钱,没有说什么。
被威胁一次已经够了,万不能再有第二次了。
“六姑娘明年就要出嫁了,规矩也该学起来了,就叫她日后来我跟前吧。丹橘那丫头,跟六姑娘年纪相仿,就叫她去伺候六姑娘。”
盛老太太觉得,许多事儿还是要防患于未然的好。当年若非那点子证据,放妾书,林噙霜是想也别想的。
如今每每想起,都觉得林噙霜面目可憎的很,必然是早早同林家联系上了的,最后那一年,林噙霜的变化,委实太大了些。
“老太太放心,奴婢肯定安排好,不会叫六姑娘跟前少了人伺候的。”
主仆二人相伴大半辈子了,这点默契还是有的。
于是乎,盛明兰身边很快就多了一个叫丹橘的丫鬟伺候,细心妥帖,说话也是温言细语,只是盛明兰总觉得,自己被监视了。
盛老太太大概不知道,敏感的人对别人的感觉是很敏锐的,她觉得盛明兰是懦弱,其实,不过是一层伪装罢了,一个稚童,自小的伪装。
不是老太太看轻了人,不过是拿着看孩子的心态,去看盛明兰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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