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够了!”
李密突然一脚踢翻案几,摊开的城防图如白鸟般飞散。
“你们二人有力气在这里争吵,不如现在就提着刀去与那城外的秦琼斗上一场!”
他喉间滚动着压抑的怒火,暴起的青筋从太阳穴直蔓延到下颌,仿佛有无数条小蛇在皮肤下疯狂窜动。
案几倒塌时惊飞的尘埃与沉水香的青烟混作一团,呛得侍立的宫女忍不住发出细碎的咳嗽。
却在触及他杀人般的目光时硬生生咽回喉咙。
尤俊达“噗通”一声单膝跪地,护膝压碎了一块沾着血渍的玉杯残片。
“魏王!”
他的手掌剧烈颤抖,“末将与柴军师虽谋略不同,却都深知此刻需以瓦岗城为铁盾,不可冲动出战啊!”
“黎阳仓的粮草能填将士饥肠,回洛城的甲胄可护兵卒身躯。”
“只有让这二城速速来援,才是破局的根本啊!”
“魏王!”
柴孝和突然重重叩首,发髻散开的发丝扫过地面蜿蜒的血痕。
“魏王!在下愿亲自前去金堤关,从后方袭击虎贲军!”
也许他觉得表态还不够坚决,又立刻道。
“我以全家百口性命作保,从金堤关亲率五千锐卒奇袭虎贲军后方!”
“虎贲军孤军深入如强弩之末,正是。。。。。。”
“柴孝和你还没清醒吗?”
尤俊达猛地拔刀出鞘,刀锋“噌”地一声横在柴孝和咽喉前。
“金堤关若有闪失,瓦岗便如敞胸露腹的巨人,再无险可守!”
他手腕发力,刀锋离柴孝和咽喉仅差半寸。
逼得对方脖颈后缩时,露出后颈上那道当年征战留下的旧疤。
“都别吵了!”
李密突然暴喝,铁钳般的手指揪住柴孝和的发髻。
将他的脸狠狠按向地图上金堤关的朱砂标记,指甲几乎要掐进对方后颈的皮肉里。
“本王准你从金堤关带五千老弱前去突袭!”
他的声音从牙缝里挤出,带着血腥的气息。
“你记住,这是孤注一掷的方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