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等的人回来了,梅长苏把手上剔好橘络的柑橘递了过去:“豫津送来的,味道不错。”
朝轻道了句难怪了便接过橘子吃了起来:“我也让人送了些过来,这些就不给飞流吃了,他那鼻子灵的很。”
目光落在桌上汇拢在一处的橘皮,朝轻可惜道:“沾了黑火味儿,拿来做什么都觉得膈应。”
“我正想与你说,太子今年为了银钱多运了不少黑火入京,他那私炮坊没了楼之敬帮忙都快成筛子了。沈追是个能耐的,但他要的是一网打尽,但只怕有人想浑水摸鱼,届时受灾的还是金陵城的百姓。”
听着这些话,梅长苏心中许多碎片式的线索串联在一处,语气略沉地说出另一则消息:“朝朝,豫津与我说这些柑橘是言侯命人订下的年货。”
言侯?
那个整日修道,不涉政事的国舅。
朝轻把一瓣橘瓣送入口中,汁水依旧清甜却让人没了胃口:“看来这多出的两船黑火是为了杀人。”
她也听梅长苏说起过一二旧事,知晓过去的言侯并不是如今这般沉迷道法的模样,也曾舌战群雄,施纵横之法大破敌军,从而荣封侯爵。
如今这般颓然,是退之又退的自保;这般决然,是忍无可忍的复仇。
朝轻笑叹一声,其中笑意却让人心觉癫狂:“看来我还是有几分运道在身上,否则我与言侯应当蛮有话说的。”
梅长苏明白朝轻在意指什么,在雪庐时朝轻就同他说过,她意弑君。
染着果香的手掌覆在一处。
房间中只闻有人温声解释,说自己已经在好好吃药,认真治病。
末了,只得一句回应:“梅宗主啊,我这人听了不少好话,以后只想看是如何做的。”
时间不等人,很快一道道指示从苏宅送出去,潜藏在金陵城各处的暗线纷纷动了起来,有了指向,调查出真相不过两日的事。
恰巧这日是冬日里难得的暖阳天,一辆马车从苏宅驶出,缓缓驶向言侯府邸。
朝轻没有同往,她相信梅长苏可以说服言侯。
目送着马车消失在拐角处后,她转身向着私炮坊的方向行去。
沈追查私炮坊的事瞒不了多久,他想一锅端掉这个地方,但中间这段调查的时间能动的手脚太多了。
毕竟无论是誉王还是太子,都是不把百姓性命看在眼中的货色。
而且这世上血淋淋的事实总是比账本上的数字更有说服力,私炮坊这么个杀器她不会放任留在誉王或太子眼皮底下。
偷梁换柱计划,从此刻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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