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传唤我?夏尊要以何罪责传唤我?我赏金楼可是合法经营,就算犯了事若无皇命也不归悬镜司管吧。”
夏江看了眼朝轻手上把玩的阵石:“这梧园上下已被我悬镜司的人包围,楼主要想做些什么,也该考虑下这里是金陵城。”
紧接着夏江报出几个人名,都是在赏金楼中办差的人。
“这些人楼主应当不陌生吧。”
朝轻瞥了夏江一眼,收起阵石,浅酌清酒:“江湖中事夏尊倒也门清,都是我赏金楼的得力之人。”
“是,楼主或许不知,这些人亦是当年犯下谋逆大案的祁王府旧人。虽说这些人当初是清白的,但如今我悬镜司查到有赤焰余孽潜逃在外。”
“为了陛下安危,悬镜司有责将所有事查个明白,若赏金楼的确与此案无关,悬镜司也不会无故拿人。”
“夏尊有没有查我不知道,我是听明白了。”
朝轻欣赏着手中玉杯:“这是没能闯进赏金楼抓人,所以来抓身处金陵城的我了。”
“若是我拒不前往,夏尊是要领兵平了我赏金楼,还是将我就地格杀啊。”
四周帷幔无风自起,烈烈风声像极了冤魂哭嚎,听得心中有鬼的人不免心悸。
“悬镜司依法办事,只尊皇命。”
换而言之,她与悬镜司对着干,就是违背大梁律法,叛上作乱。
“夏尊不练闭口禅真是可惜了。”
玉杯归于原位,四周帷幔不再飘摇,朝轻刚一起身,就听到了拔刀声。
原来是夏江带来的人中有几个过于紧张的,稍有动静就拔出了刀刃。
夏江目光一扫,犯错的几人立即跪地请责。
“屈打成招……今日真是见识了。”
“请吧。”
朝轻懒得动手,抬步向外走去,只是夏江这张嘴不闭上真的遗憾了。
“听闻阁下这段时日在苏宅为苏哲治病,该好全了……”
“夏尊,治病救人可不是你随口论断的事。你说说,今个儿我这手”
朝轻把匕往前递了递,刀尖即将没入血肉,全然不管周围响起弩箭上弦的声音:“怎么这么顺心得意呢?”
“江湖路远,这倒在半路的人可是都没落得什么好下场。”朝轻反手收起匕。
夏江是经历过些风雨的,见匕移开后面色如常:“朝堂水深,淹死的人可不少。”
“水火无情,谁知道何时这水就干涸了。”
走出梧园后,朝轻看到眼前的马车直接走了上去:“赶车稳当些。”
假车夫·真悬镜司掌镜使·夏秋:……
夏秋,夏冬的亲兄长,夏江的二弟子,亦担任悬镜司掌镜使一职。
马车侧帘被人掀开,朝轻冲着窗外的夏江说道:“我这园子一草一木上可都有阵法,要是不慎伤了,夏尊可是得自个儿担着了。”
见夏江的脸色终于黑了些,朝轻满意地放下了车帘。
传唤她,为的是挑起祁王旧案。
即便她不识得萧景琰,为了那几个祁王府旧人他爱屋及乌,定会向梁帝求情。
何况,当初的开园宴上誉王在苏宅见过她。
或许还有一点,她是给梅长苏治病的大夫。
她被关了,正在养病的梅长苏该怎么办。
夏江,好谋算。
不过,她可不是什么软柿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