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尔眉头一跳,图克眼底闪过一丝担忧。
其实他们兄弟二人……已经很久没有见过可汗了。
传言说可汗染了风寒,不愿意见人!
但不管怎样,这位一度让他们大家尊重臣服的男人,已许久不问世事。
羌狼族实际的掌权者就是这大祭司祁方!
他们心里不安,这次才硬要拉祁方来“请示”。
过了好一会,才听见里面传来一声轻到几不可闻的声音
“……进来吧。”
三人入帐。
刚踏入的那一刻——
阿尔和图克几乎同时停住了脚步。
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潮湿腐烂的霉味,像是死尸掩埋过久后又暴露于烈日之下的那种黏腻腐气,让人一口气几乎没喘上来。
大帐中香烟缭绕,帐顶悬挂着层层珠帘、锦绣纱帐,富丽堂皇,却压抑得像一座行将崩塌的坟墓。
最上的兽皮榻上,大可汗半躺着。
他整个人已非人形……
消瘦得像干尸,皮肤泛着病态灰白,嘴唇苍白泛青。
眼眶塌陷,面颊凹陷得像吸毒过度的废人。
若不是那双死水般的眼珠偶尔转动一瞬,几乎让人以为他已死去多时。
而在他左右,双生姐妹花衣衫尽褪,薄纱勾勒出春色无边,动作却十分怪异。
一人将他瘦如枯木的手贴在自己脸上轻抚。
另一人捧着酒壶将黑红色酒液缓缓喂入他的嘴中。
她们的笑妖冶、媚态动人,眼里却空洞无光,仿佛不是人……更像是养尸匠豢养的魔婢。
大可汗却沉醉其中,面色麻木,喃喃低语,时而笑,时而呆愣。
那种神态,像是灵魂早已被抽空,只剩下皮囊在欲仙欲死之间摇摆。
图克忍不住倒吸一口气,阿尔脸色惨白,心已经凉到谷底。
这就是他们曾信仰的领?!他如今怎么变成了这副模样?
祁方却像是什么都看不见一样,依旧从容地向可汗复述了一遍全军备战之事。
大可汗只是动了动眼皮,手中还握着女人的手腕,嘴角滴着酒液,半梦半醒地摆了摆手
“都随你……都随你去……”
一句话,打了。
出了帐,风才将失神的阿尔和图克吹醒。
祁方站在阴影中,慢慢转头,露出一个狡黠得近乎残忍的笑容
“两位意下如何?这军权……我是否可自行决断了?”
他那笑,比刚才还阴,像是毒蛇吞下猎物后吐着信子挑衅…
阿尔和图克沉默许久,脸色青黑,终究只是拱手低头
“……一切,听从大祭司安排。”
那一刻,他们心里知道
羌狼族,再不是那个属于战士的部族了。
而掌权的,是一个巫术缠身、野心深沉、眼底带着死亡气息的祁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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